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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的身上。
主上他……
从未和千叶隔开这么久不见的付丧神目光中专注的看着千叶,在和信长公分开以后便认定要奉千叶为唯一的主上,却在刚刚下定决心以后便和自己的主上分开了。
压切长谷部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对千叶说,那些用以宣誓自己忠诚的话语在他的胸口间充斥沸腾,直到极有节奏的清脆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叩叩叩。’
压切长谷部收回了视线,骤然抬头,就看到审神者的父亲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门外。
竟然没有察觉对方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看到压切长谷发现了自己,叶英冲着付丧神淡淡的点了点头,手中托着一碗药,推门走了进来。
“主上他刚刚睡下了,您……”
不知道为什么,压切长谷部对上这位突然出现在本丸里的审神者的‘父亲’总有些莫名的底气不足。看到叶英走了进来,他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卷宗,解释道:
“主上不在的这段时间,本丸里的事务都是我和另一个同伴在处理,主上今天找我来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压切长谷部一张口,情不自禁的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后就见到审神者的父亲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虽然那视线平静淡漠没有什么情绪,压切长谷部仍旧紧张极了,他飞快的在心里回想了一边自己出门前的着装,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嗯。”
审神者的父亲应了一声,那声音里也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压切长谷部不确定他到底是寡言还是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的交流,他站在那,只觉得越来越局促。
按理说,叶英和曾经在本丸里待过一段时间的千叶长生剑容貌相似,虽然是满头白发,容貌却仍旧显得极为年轻,这样的外表,应该不会给人以太大的压力才是。
然而压切长谷部每每对上叶英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便不自觉的觉得心虚极了。
叶英看到千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知道这是重伤后体虚气血不足的后遗症,便把手中的药放在了桌案上,准备等着小徒弟醒过来。
这种感觉倒也奇异,依稀记得他亲自去照顾伤患,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
但是那是自己的弟子,失而复得,死而复生的小弟子。
看着千叶失了血色苍白的脸,自从自己来了此地以后,千叶在睡中便一日日的安稳了起来,这会儿沉沉的睡过去,眉头也不再是之前那般锁的紧紧的了。
几日里已经大概知道了本丸以及审神者、付丧神是什么样所在的叶英忖度着千叶的心思,心里便又慢慢的带出些想要叹息的疼惜出来。
罢了……
几日下来,叶英自然看出千叶有些地方对自己有所隐瞒。关于千叶到底是如何死而复生,此方世界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所在等等诸多令人疑惑之处,千叶看起来都没有对自己解释清楚的打算。
千叶不说,叶英暂时也不打算逼问,但是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自己的弟子解释清楚的。
这些念头转过,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叶英回过思绪,抬头看到了一旁的压切长谷部。
青年模样的打刀付丧神已经局促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到叶英看了过来,下意思的绷紧了肩背笔直的站好,垂着眼睛温顺的看向了地面。
叶英顿时更想叹气了。
房间里,一人一刀隔着千叶相对无言。
叶英素来寡言,此时面对着自己徒弟的下属,也不要指望他能向普通的未婚有孙老大爷一样和儿子的下属说上几句闲话。而压切长谷部又是一副沉默到死也不主动开口的架势,于是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压切长谷部先扛不住压力了。
他抿了抿唇,给自己的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认真的准备了措辞,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主上睡着了,不如属下就先告退了。”压切长谷部一开口,声音就先吓了自己一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原因,他原本低沉干净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打刀青年清了清嗓子,飞快的重复了一遍。
“我是说…属下是说,既然主上睡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到主上有时间再过来汇报工作吧。”
叶英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放任打刀青年离开了。
压切长谷部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了,然而他没看到自己紧绷成一条直线的肩背,还有僵硬的步子有多突兀。
隔着窗户,叶英远远的看着付丧神离开的背影,慢慢的皱起了眉。
其堔的这些属下……
留在起居室里的叶英到底如何想的还未可知,离开起居室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压切长谷部却像是泄了气一样,坐下以后颓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做出这么明显失礼和失职的举动,然而在面对审神者的父亲的时候,那种难以言说的局促感却忍不住的一直往外冒。
那样平静而又像是了然一切的目光里,压切长谷部甚至觉得对方连自己出炉前到底用了多少木炭和刚玉都看的一清二楚了。
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压切长谷部把它归结于付丧神的直觉。
真的是…何等的失态。
然而不仅仅是他,本丸里所有的刀剑,在面对叶英的时候或多或少的都有这样的局促感。
这位来历性格实力成迷的‘审神者的长辈’,这样突然出现在本丸里,让所有付丧神在觉得好奇之余都拘束了不少。
就任审神者期间拖家带口的上任,这种事情在整个时政也可以算的上是独一份了。
这些发生在师父和属下之间的暗涌,千叶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记得自己在听压切长谷部汇报工作的过程中睡着了,然后一觉醒来便看到自己的师父坐在房间的桌案前,指尖捻着棋子,在下自己数日前离开时未曾下完的那盘棋。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大片的银杏,落在叶英的白发和沉静的侧脸上,空气中浮动着干燥而温暖的香气,让千叶无端升起一种暖洋洋的倦意,尽管他刚刚从午睡中醒过来。
那种出于安定而升起的疲惫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于是千叶便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又在榻上躺了一会儿。
空气里只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
“醒了?”又过了片刻,叶英仿佛已经察觉他醒了过来,他仍未抬头,目光仍旧落在棋盘上,嗓音却合着落子的声音响起。
“醒了就把桌子上的药喝了。”
千叶起身,那里因为午睡,有些发皱的衣摆,端起桌子上尚且温热的药喝了一口。
“再喝几日,你经脉上的伤便好的差不多了。”叶英说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