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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
“哎,我知道了,我知道!别锁门,我马上上地铁呢,不说了啊!”杨飞文捂着手机一通狂喊完,赶紧扭头看向俞绥,“绥儿,等会儿我妈要是给你打电话,你记得说我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但杨飞文说完没得到回应,他纳闷地转过头来:“绥儿?”
“他喝懵了。”晏休说。
杨飞文啊一声,愁苦地说:“那怎么办?”
接着如杨飞文所料,俞绥的手机真响了。
大少爷虽然没理杨飞文,不过对这套流程很熟悉,对着对面的杨飞文妈妈嗯嗯两声,说:“阿文很早就走了。”
杨飞文对俞绥竖起大拇指。
大少爷矜娇安静地点点头,没吭声,他现在不太爱理人。
但晏休伸手想把俞绥面前垒着的酒瓶扔了的时候大少爷动了,大少爷抓着晏休的手腕,漆黑的眼睛瞅着他:“干嘛?”
“都是空的,我帮你扔了。”晏休面色不改地糊弄他。
俞绥嘴角动了下,半响后慢吞吞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傻了?”
晏休:“......没有。”
这种事不能承认。
那天是晏休把俞绥送回家的,俞绥这次比上次严重多了,走几步就要停一会缓神。
这是晏休第一次走进俞家,但是袁语居然认出了他。
袁语说什么也不让晏休大半夜的送完人就这么回去,叨叨咕咕地给汤锳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回来,汤锳已经答应了。
她和家里的阿姨一起给晏休收拾了间客房。
看得出来俞家经常来客人,客房里的东西都是新换过不久的。
大抵是因为晏休在,再加上这两孩子都是一身酒气回来的,袁语虽然不太高兴,不过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客房在俞绥的房间旁边,距离很近。
晏休十分无奈地往那门框一倚,他站在那看着俞绥走进房间,又看着袁语和阿姨下去忙活准备醒酒汤才回客房。
俞家招待客人很周到,房间里放了好几套男生的睡衣和卫衣。
那个风格一看就是从俞绥的衣柜里面拿的。
晏休其实还要比俞绥高上一些,俞绥的长裤到晏休的脚踝上面一点,露出了一节。
他洗漱出来,俯身将裤腿稍稍折了一条,起身去摸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
房门响了两声。
晏休以为是俞家哪个阿姨上来送东西,结果一开门对上了俞绥的脸。
走廊里只余下一盏起夜灯,俞绥刚洗过澡,发梢还滴着水,他正拿着毛巾擦。
看上去已经醒酒了,他看了眼晏休:“我得跟你说一声。”
晏休垂着眼看他:“说什么?”
“......我得想一下。”俞绥低下头擦头发,甩出来的水有几滴溅到了晏休手上,凉凉的。
片刻后,他想起来了,温温吞吞地说:“虽然你是那什么.......”
晏休手把着门把手,没动。
俞绥顿了下:“但是我不需要哥哥,你能明白吗?”
小少爷的嗓音微微困倦,是玩累了的缘故,但是他很认真。怕晏休误会,他把声音放低了跟他解释:“你不需要把我当弟弟,平时对同学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他拿下毛巾,看着晏休。
晏休这张脸很有欺瞒性,是个人间保险箱,寻常人没法从他那张脸上知道他在想什么。
俞绥平时好歹能猜一猜,但现在精疲力竭,脑子不如白天灵便,实在看不出来。
他等得不耐烦,伸手在晏休的身上戳了一下:“听懂了吗,部长?”
然后那只作乱的手指头被晏休抓住,俞绥挣了两下都没抽出来。
晏休没说好或者不好,淡着嗓子说:“我没把你当弟弟。”
说完他把俞绥调转了个方向,一路推回了俞绥的房间。
俞绥解决了心头大事,几乎沾床就睡。
但是喝成了那个样子肯定是睡不好的,他晚上迷迷糊糊醒了几次,早晨天光未亮又一蹬腿惊醒。
他顶着一头的起床气干躺了五分钟才重新睡回去,这次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的时候晏休已经走了。
袁语早上来喊过俞绥,想让俞绥送送晏休。
但是俞绥睡不醒的时候雷打不动,虽然被门外的动静喊醒了,但是很快就拿被子盖着头睡了。
最近这几天冷,赖床成了永无止境的事。
俞绥独自在床上坐了一会,捞起手机看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隔壁还有个晏休。
客房里跟没人来过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俞绥少了一套衣服。
纪检部部长摇身一变成了世家哥哥,这要是传出去,又有人要热闹了。俞绥心想。
不过就算不知道这件事,CP楼也还是很热闹。
这一次文三班聚餐,有女生发的合照里,凡照片里的俞绥和晏休都被截图放在一起,贴上了CP楼。
杨飞文作为前不久才被调侃过的对象,这一次又被拖出来调侃,这事闹得俞绥都知道了。
按理说这种时候杨飞文应该第一个蹦出来嚷嚷,但是这事一直到热度都快降下去之后,杨飞文都没有跟俞绥提这件事。
俞绥有点奇怪,敲了杨飞文的窗口:[阿文,你在忙什么?]
八卦文:[忙?]
八卦文:[我不忙啊,我妈看我太闲,现在让我出来拔草]
说完发了一张杂草丛生的草丛照片。
那就是真的脱坑了?
俞绥觉得奇怪。
那天正好是晏休那一组的人去翠娥山写实的日子,俞绥起晚了,坐在家门口等多利叔叔把车倒出来。
他跟杨飞文很少打变换球,直白地问他:[你不逛贴吧了?]
八卦文:[逛啊]
杨飞文发完自己反应过来了,他真的在除草,打字不方便,就飞了一条语音通话过来:“我良心发现,不想起哄你跟纪委了。”
俞绥乐出了声:“你还有良心。”
“别打岔,”杨飞文说,“绥儿,你不觉得有点不对么?”
俞绥眉毛挑了一下。
杨飞文那把特意捏的贱兮兮的嗓子一下贴近了手机,问他:“咱班出去那天啊,我就是说那天,我喝多了,醒来我还是觉得我们那天做的太过分了。”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杨飞文才想起来这茬。
多利叔叔正好把车倒出来,俞绥钻进后座,一边切到晏休的聊天界面给他发自己已经出发的信息,对杨飞文随口说:“知道就好。”
杨飞文的语气兀然一转:“但是你居然没有掉头走人。”
“......”
那条发给晏休的信息旁边转着圈,表示现在没有网络。这一停顿的功夫里听到杨飞文这句,俞绥垂眸看着屏幕,心里咯噔一声。
俞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