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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屈尊降贵吩咐他的事要做。
    果然,俞贞话里带着埋汰,故意提高了音量,明显也是说给她旁边的另一个人听:“晏颍一家来咱家里做客,你爹要你麻溜地滚回来带小姑娘上楼玩他给你两新买的跳舞机——”
    “?”
    俞绥未爆发的起床气全攒在这个问号里了,倒不是冲着晏颍去的,纯粹是冲着他爸。
    他走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跳舞机这种东西,再说家里没一个人玩那东西。
    他气俞京缘同志为了招待客人从来不吝啬,还不惜喊冷战半月的儿子回去牺牲色相。
    明知道老爸就在阿姐附近,俞绥也不对着阿姐说了,憋着火丢出一句老爸说过的话:“老俞家没有躲在背后叫人传话的孬种。”
    说完果然听到老爸气急败坏的声音,俞绥眼疾手快地挂断,只留下老爸一个“滚”的余音。
    “不回去了?”表哥阎无衍端了瓶饮料下楼。
    俞绥戳着手机壳:“哥,再跟我挤一天......”
    表哥是他母亲的堂妹的表哥的孩子,是一个俞家人过年走亲戚都不会想起来的远房亲戚。俞绥偏喜欢到他这里避难。
    这次晏颍一家去做客没个两三天还不一定走,俞绥真不想这个时候回去自找麻烦。
    他哥听了要笑不笑道:“你不是放三天假?”
    俞绥也不答,敛下去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水坑,就留下个柔软的发顶,看着可怜巴巴的。片刻后,脑袋被人推了一下,阎无衍在他身后嗤一声:“装,继续装。”
    俞少爷于是自下而上睨了眼,耍上了无赖:“那我就赖个三天了,怎么着。”
    阎无衍:“......”
    到第三天,天气预报全换样了,仿佛前几天那几场雨下光了水,虽然天还沉着,不过好歹不下雨了。
    正逢初一,路上有人端着纸叠的塔到村口去烧。那炉口离得不远,在阳台正好能看到,俞绥提着阎家唯一一把老爷椅,上阳台上看得津津有味。
    没过一会阎无衍从后面拽了他一跟头,塞了他一手金纸元宝让他端到村口去烧了。
    在家里老爸也喜欢铺张这些事,搞得比抚村这些人郑重多了。
    所以俞绥别的不会,烧纸还算熟练,而且他一个男孩子身量长,能拿的东西多,比旁边的老大爷老大妈看着神气。
    等烧完纸回去,俞绥路过多看了眼贴近抚村围栏边的那栋房子。
    抚村都是低矮旧楼,这种古宅式的老房子在这种地方很少能存下来。
    但是这房子在那里,一直也没有人动过,他原先一直以为那是抚村一个景点。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村口烧纸活动的影响,老房子在光天化日下还透着股阴森,门口落的铁锁发着冷光。
    “发什么呆?”阎无衍拍他。
    俞绥一指旧房子门口落的锁:“这房子以前是不是没落锁?”
    “哦。”阎无衍跟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总有流浪猫狗跑进去晚上疯叫,干脆锁了。”
    说着忽然笑了声:“听说里面有吃小孩的老鬼......”
    “!”
    “别告诉我!”俞绥头皮发麻,立马推开他表哥。
    过路的大妈大爷听到这咧开嘴笑起来:“听他吓唬什么,那地皮说是有大老板看上了,怕猫狗弄太肮脏,才落的锁。”
    这事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出去就忘了,俞绥没想到新一周开学他还能听到这件事。
    抚村热闹,居民还起得早,小少爷为了显得自己懂事不会惹麻烦,每天都跟他们一块早起,有时候还要更早一点,一回学校原形毕露,困得头疼。
    教室一些人躲在后门玩手机,冷不丁被窗口冒出来的杨飞文吓一跳:“臭狗仔,又跑我们班来八卦什么?”
    “谁跟你八卦。”杨飞文从后门溜进来,“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臭狗仔,我现在是在实践早期传媒形式的一种,很重要的,再说我也不是过来八卦你们的。”
    “拉倒吧。”周围一片嘘声。
    结果杨飞文一句话说到这,快速压低了声音:“知道吗,咱学校附近闹鬼了。”
    可能每个学校都要流传几个闹鬼传闻,老一辈的人还说十个学校九个以前是墓地,就是因为小孩子阳气足,才改建成学校。
    这帮同学表现得胆子很大,见怪不怪:“就这?”
    “那不是。”杨飞文拿了只笔和纸,在纸上写写画画,“二十六中出去过两条街有个叫抚村的地方,里面有个阴宅,天天晚上有鬼在哭,就这两天下大暴雨,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那个阴宅开始飘死人的骨灰啊——”
    “我操!”
    “咦——”
    杨飞文虽然有压低声音做效果,不过班里有心听的都能听得见他那把鬼嗓子,俞绥前排那女生就搓着胳膊骂了一句,转过头想从俞绥那找点阳间的感觉,结果见俞绥蔫巴地趴在桌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卷子。
    他样貌英俊,肤白大眼,眼睛下那层青黑色就扎眼,愣是让前排的女生窜起一层汗毛,惊悚地问:“俞,俞绥?你在干嘛啊?”
    “听八卦啊。”俞少爷在这种吵嚷的环境睡不着,把杨飞文瞎扯的八卦听了一耳朵,一时啼笑皆非。
    话刚说完,那边又“我操”一声,这次怪腔怪调的,招的俞绥也转过头了。
    不过门口被人挡的严实,他只看到一个红色袖章,外面的人就走了。
    “俞绥!”唐泊虎粗着嗓子吼,“部长找你了!”
    俞绥一愣:“怎么可能?”
    他勾头一看,看见把被传进来的伞,一下就认出来了。
    屁的部长找他,是表哥的伞找他。
    那把伞叠的整整齐齐,恭恭敬敬从门口递进来,传递的女生手指甲长,没留意勾了一下,看到内侧一个喜字,表情顿时变得微妙了些。
    俞绥没看见人,哪知道他们吼的那声部长是真的还是假的,没准就是闲的没事瞎扯,他不信自己还能巧到把伞借到纪检部部长手上去。
    “俞绥......”
    他抬头看一眼,递伞的女生莫名红着耳朵,期期艾艾道:“我能打开你的伞看一眼吗?”
    俞绥:“......”
    他还没听过这种古怪的请求,点点头。
    下一秒就后悔了,只见那女生扯开魔术贴,还没怎么张开,大红的“喜结连理”就冒了出来。
    女生:“......”
    俞绥:“??”
    她也没想到出来是这么四个字,吓了一跳。
    俞绥和她身后那批八卦崽同时动了——
    “我看到了什么!”杨飞文双眼冒光。
    俞绥先他一步,勾回伞扔进桌肚挡在桌前一气呵成:“你看了个屁!”
    他忘了表哥那的东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