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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下眼睛,“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言外之意就是别的化身和他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一样使用挽月。
    鱼羁游又凝视他许久。
    他们几个化身差别挺大的,只是外表都冰冷冷。
    杨浥禾就不是这种性格,除了容貌过盛导致别人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不好接近,他非常爱向鱼羁游撒娇,还拉着鱼羁游当街接吻。
    鱼羁游相信明祎也不是这个性格,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冷漠是很好的伪装。
    保持面无表情且少语,别人只知道你不好接近,而无从分辨究竟是哪种冷,是真的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还是面冷心软,还是因为气质锋锐让人下意识不敢靠近……
    不过只限于对外人,面对鱼羁游的时候他们都还挺随和的。
    “还练吗?”商信以为是不周在教鱼羁游练剑。
    他倒也没看错,不周最开始的想法是如此,但后来改了而已。
    鱼羁游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内室。
    余光一扫,发现商信也跟来了,鱼羁游一愣,“你有什么事要做吗?”随和到有几分理直气壮。
    “不知道。”商信抱着剑,理所当然地看向鱼羁游。
    鱼羁游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周在寒枝小院住下了,这事鱼羁游找了个日子告诉了二师姐程天玑。
    她没有说什么,毕竟早就言明寒枝小院留下来的两间厢房由鱼羁游自行处置,只提醒他,室内的日常图阵经不起元婴期的灵气波动强度。
    鱼羁游……鱼羁游假装没有听懂二师姐在说什么。
    但若夜深了,他们确实会各自去到两边的厢房小憩。
    可是商信跟进了鱼羁游的厢房。
    室内除了基础的图阵,并无他物。
    这里对鱼羁游而言只是一个入定的处所,无任何特殊之处。
    他环视一周,心道也无怪商信产生误解。
    “这是我的卧房,我在此处入定。”鱼羁游朝他解释。
    商信恍然,“我为你护法。”
    又误会了。鱼羁游嘴角一动,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他与杨浥禾的关系无需多言,与玄昭、明祎、不周等化身相处起来也如多年老友般,十分默契。
    可是这人却像柄剑般直来直去。
    商信还在等他回复,似乎未意识到哪里不对。
    鱼羁游笑着换了种说法,“你的卧房在对面。”
    “可我不需要入定。”商信蹙了眉,整个人散发着不解的意味。
    “好吧。”鱼羁游熟练地召出桌椅,请他坐下。
    商信摸了摸梨木桌面——有他的灵力。
    鱼羁游看见他的动作,开口道:“这是前几日我……”
    话未说完,便被木桌突然的变化截住话头。
    商信按住桌子一个角,方形桌面的中心冒出一个小芽,不一会儿长成一条枝桠,分出两截,顶端开出几朵雪白的梨花。
    清新的灵气旋风回荡在空中。
    “这个诀放得不对,留了个引子。”商信点评道,有些茫然的样子,“我的灵力一接触就生出来了。”
    鱼羁游也有些惊讶。
    对着桌面的梨花,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喝茶吧。”桌上有套茶具,鱼羁游拿出一些雪枝——见鱼羁游也喜欢,不周就分了他一些。
    然而尴尬的气氛并未得到缓解,因为鱼羁游眼睁睁地看着雪枝茶……变异了。
    他将茶叶投入壶中,针芽上顿时冒出来一层白色的绒花,细细小小,乍一看十分像雪。
    商信也瞧见了,开口道:“这是我的灵力触发了茶壶里的这个引子。”
    “杯子里也有。”他又道,抬手拈起一只瓷盏,杯底顿生青莲,丽质自然,还挂着清露。
    “别说了。”鱼羁游遮住眼。这都是不周干的?
    只有一盏里有,商信把它递给鱼羁游,他确定这只才是鱼羁游惯用的那只。
    于是鱼羁游喝了一盏滋味十分古怪的茶,杯底摇曳着青莲,水面堆着雪沫。
    坐了一会儿,鱼羁游来到里间,商信亦步亦趋地跟上。
    然而里间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商信走了一圈,房间已经变了个样子。
    窗户上垂下来一大串乱糟糟的绿色藤蔓,把窗棂都遮住了。
    青砖地面,缝中长出一排整齐的兰草,质如白玉。
    床沿开出许多紫色铃铛样式的小花,细看全结在紧紧捆住木板的藤萝之上。
    最惊人的还是床上生出一朵巨大的青莲,中间有一捧青色的莲蓬,不生莲子,倒像个碧色的平台,刚好供一人坐卧。
    不周确实来过这个内室。看着不动声色的,实则都在想怎么开花吗?
    鱼羁游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卧房,欲言又止。
    ……
    翌日,明水附馆,桑榆班。
    “诶诶,”云露浓戳戳坐在身旁的鱼羁游,悄声问,“你跟大师兄是不是吵架了。”
    鱼羁游昨日在厅堂同商信坐了一夜,闭着眼入定,然而思绪始终难以集中。
    他饶是现在精神不振,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由心神一震。
    “没有。”鱼羁游答道。
    云露浓懒洋洋地瞅了一眼推门进来的秦幸之——啊,下节是秦先生的课,可以躲会儿懒——不自觉地摊在椅背上,“但是他今天特别冷淡诶!”
    同九鸣仙君相处这几日来,所有桑榆班的同学都得出了一个结论,同明水学宫众人一样的结论:大师兄是面冷心暖!
    “刚才上数课他都没怎么看你,”云露浓歪着头数了一下,“才看了——八次。”
    “对,而且他今天都没有笑。”又探过来一个脑袋加入八卦。
    另一人本来只是支起耳朵偷听,闻言难以置信地回道:“你确定九鸣师兄有笑过?”
    前一人不服气地反驳:“怎么没有,每次他看羁游的时候眼睛都笑了!”
    “咳咳,”秦幸之试图引起众人注意,“同学们,我们今天学《第三木慧篇》。”
    “又是五行!”有人哀叹。
    “是啊,秦先生你换一个呗!”亦有人附和。
    嘉文先生给他们上符课,因为从基础开始,一直在讲五行之符。
    秦幸之跟他杠上,演课上也总是教五行之术,天知道五行其实根本不是术法的基础内容。
    “我也不想,但这是馆长给我的,今天从蒙学到学宫都下发了,所有人都要学。”秦幸之摆摆手,“而且这是功法,不是术!”
    不仅如此,每个小世界的小组都置顶了一个关于《木慧篇》的帖,倡导每个人都学习。
    所有的术法从广义上都可以称为功法,是功法的残篇。
    生克天尊创造了《五行轮转化生功》,《木慧篇》是其中关于木行的一个理论篇章。《第三木慧篇》是他第三次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