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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而且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坐在梳妆台前,见她来,在镜子里瞧了她一眼,招招手,说:“来,帮我挽头发。”
“是。”小槐连忙过去,用木梳子一下一下给顾恩知梳头发。原主长了一头好头发,拢做粗粗一把,一只手也握不住,一头青丝既黑且密,散发着花草的芬芳,挽作垂挂髻好似两团乌云坠在耳旁,俊俏活泼。
昨晚顾恩知也没怎么睡,想了一夜的心事,她一边用灵力为原主肉身疗伤,一边思考着现在局面要如何破局。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她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这个破身子,至少得再健壮一点,看起来漂亮一点,这样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也就大一点。
但想养好身子,必须得有钱,一个月二钱银子,买根人参须都够呛,还谈什么?
小槐熟练地往顾恩知挽好的头发上别了一根缀花簪子,冲镜子里左看右看,道:“小姐眉毛生得真好,都不消描。”
顾恩知扬了扬眉,她嫌左眉稍淡,取了碳粉,沿那眉骨细描细画,道:“小槐,我以前同家里下人来往少,你同我说说,府里都是怎么管账的?”
小槐一一同顾恩知说:“月例都要管周账房要,周账房人呢,一心眼小得很,芝麻粒大一点儿,斤斤计较,尤其爱克扣我们这些小丫鬟的脂粉钱。我们若去找他,他总是三句话打发我们:不知道呀,不晓得啊,你明儿再来吧!诶,不怎么好说话。”
顾恩知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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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脑子,榆木脑子,你气死我得了,会算了么?”还未进到账房,便听见周管家中气十足的声音。
他正对一个小伙计耳提面命,那兄弟看起来也挺可怜,一身青白褂子衬得一脸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柔弱书生气,委屈巴巴地捧着只算盘,被周管家敲脑袋。
“这不是大小姐么……”听见脚步声,周管家越过柜台探头,见是顾恩知过来,躬了躬身,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顾恩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今天来查查我这个月的月例。”
一听这话,周管家脸上敷衍的笑意僵住了。
按规矩,每月上旬该给各屋小姐发月例,月例可以拿去买胭脂水粉,打发下人花销,但现在还是下旬,离发月例的日子久得很,这个时候来讨要是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现在府上荣夫人管家,所以府上银两如何发,全由荣夫人定夺。
荣夫人虽然也出生官宦人家,但她家中多是兄弟,兄弟并不争气,大哥官途受阻,还有个好赌的小弟,荣夫人时常将些银两克扣下来,背地里接济弟弟还赌债。
这事儿府里上上下下都晓得,只有老爷还蒙在鼓里,周管家一时心慌,不知该不该让顾恩知看那账本,他斟酌一番,谨小慎微道:“大小姐,您若是想查账,当然不是不可,只是这账务一向由老奴监管,您要查,也得先给老奴定一个罪名,让老奴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这才能将账本给您看,不然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奴实在为难,也不甚服气,您说是吧。”
“好,”顾恩知说:“要个名头是么,那我就直接问问你,为什么我一个月月例只有二钱银子,我妹妹一个月有十两?”
周管家心里顿时一戈登,这正是荣夫人克扣的一个手段,老爷尽可能地给两位小姐一样的东西,所以从账面上看,他们每个月理应也给顾恩知十两银子,但以前荣夫人仗着顾恩知年纪小,不懂事,性格也内向懦弱,因此克扣得只剩二钱,还以为这事顾恩知不会知道,又或者即便知道了,也不敢到处喊闹,没想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道后,顾恩知竟然性情大变,跑来争闹起来。
周管家想了想,决定先将顾恩知稳住,道:“有这事?老奴当真不知,小姐莫气,我这就派人给您把账本拿来。”
说着便撩帘往门后去,又冲那直不愣登的小书呆子使眼色,要他赶紧过来。那小书呆子在算账上无甚天赋,但在察言观色上还算机警,匆匆跟去,听见周管家同他说:“快,把荣夫人请了来。”
桌上茶温了,顾恩知喝了几口,不愿再喝,盯着一缕穿过窗户框的白光看,白光越了一格,还没人进来,顾恩知嗤笑,又是这样的把戏。周管家将她晾着,她也不高兴其他人好过,一会儿嫌茶不够热,要续热水,热水续上后尝了,又马上嫌烫人,又要兑凉水,吆喝来吆喝去,耍得周掌柜面色苦闷。
又过了好一会儿,荣夫人姗姗来迟。在一群红衣绿裙的丫鬟嬷嬷簇拥下,荣夫人一身锦衣花团锦簇,她身形圆润,两手筒在袖中,生了一双吊梢眼,鼻如鹅脂,嘴唇红艳,纹路深刻。“一大清早的,大姑娘是在发什么脾气?”荣夫人似笑非笑,落座品茶,露出腕子上一串佛珠。
顾若雪跟着附和:“姐姐火气这么大是还为昨日生气呢?噗嗤,”她捂着嘴低低笑,又道:“我说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女子呀,又不是只有出嫁这一条路可走,实在不济,就出家呗。”
顾恩知淡淡瞥了顾若雪一眼,顾若雪同荣夫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生得粉雕玉琢,但微微胖了些,脸上堆着肉团,显得一双细长的燕眼笑时像两条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