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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纪淮见问不出来,转身欲走,身后的黎善却跟着站了起来。
    “沿着这条小路直走,到达分岔路口右拐,再继续直走,小路尽头就是一处陡坡。”黎善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看你信不信我了。”
    “你怎么知道?”纪淮不是很相信他,但有条明路好歹比他盲人摸象好一点。
    “上周我利用空余时间已经把附近走了一遍,就为了取材。”黎善扬起下巴,目光幽深,“纪淮,不是只有你在努力。”
    纪淮懒得和黎善争论,他摆摆手,云淡风轻地道了声谢,踏上黎善指出的那条路。
    黎善本来还想提醒纪淮路途有点远,要事先备好食物和水。可纪淮的态度激怒了他,因此黎善不仅没有提醒,还隐瞒了风险。
    那个地方表面上看起来是地势较高的草地,实际上旁边有个小悬崖,掉下去虽不至死,但如果没有其他人帮忙也爬不上来。
    就算纪淮运气好没掉下去,这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丢掉半条命。
    第54章
    纪淮考虑过步行可能会需要很长时间,包里带了点充饥的零食,但他没有想到会走两个小时这么久。
    不过他到达目的地突然觉得这么累似乎也值得。
    这里有一片非常空旷的草地,周围长满了翠绿的灌木,不知名的白色野花点缀在草丛中,空气里到处飘散着青草香。
    最让纪淮惊喜的是,他站在草地边缘能将整座小镇一览无遗。四周没有高建筑物遮挡,碧蓝的天空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
    纪淮改变主意了,他打算等天黑画星空。
    念及此,他靠在树干旁坐下,从包里掏出零食填肚子。
    只吃零食自然吃不饱,但纪淮认真起来会摒弃所有杂念欲望,饿肚子就不算什么了。
    纪淮出发之前给手机充满电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行路途中不知道碰到哪里,打开了手电筒。手电筒亮了一路,等他发现时,电量已消耗掉一大半。
    这也就意味着,为了保持通讯,他下午唯一的活动就是睡觉。
    山里蚊子多,纪淮又是招蚊子体质,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好在醒来时已经晚霞漫天。
    他把剩下的余粮和矿泉水全都吞之入腹,天色差不多刚好黑透。
    纪淮来碧渊潭这么多天,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这里的夜晚。
    镇上没有城里炫彩的霓虹灯,也没有彻夜通明的摩天大楼,仅有每家每户亮起的点点星火。因此,蓝黑色的夜空中,星星格外闪耀,宛若神明撒下颗颗碎钻,汇聚成浩瀚星海。
    纪淮拿出折叠椅,摆好画架,开始落笔。
    这时忽然起了风,带来丝丝入扣的湿润,拂在纪淮的脸上有些凉意。
    不同于纪淮的性格,他的笔触十分温柔细腻,一笔一划都倾注了浓郁的情感,看到纪淮作品的人绝对联想不到他平日口怒气冲冲的模样。
    画到一半,纪淮的手腕微微发酸,他保持同一姿势太久,需要稍微活动活动才行。
    于是纪淮放下调色盘和画笔,打算在四周逛逛。
    脚踩野草的触感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厚重的毛毯上。纪淮仰头欣赏星河,不知不觉走到陡坡边缘。
    蓦然,纪淮一脚踩空,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直坠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树枝划伤,又磕到镶嵌在泥土里的石头上,疼痛还没传达到神经,他就摔到了山底。
    大脑空白了半晌,钻心的痛楚席卷全身,纪淮的四肢仿佛是被利爪撕裂,他不自觉倒吸了口冷气。
    剧痛过后就只剩麻木,纪淮想了解下身体状况,可他浑身动弹不得,连手指都失去了知觉。
    他极力往下瞥,看见身上全是划痕,不过好在没有致命伤,出血量也不大。纪淮又看向摔下来的地方,目测好高度,他推断自己应该没有大碍,脚关节可能脱臼了,其他毛病终归死不了。
    得出这一结论,纪淮放下心来,干脆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手机又不在身边,他只好祈祷老师能早点发现他还没有回民宿,派人来寻他。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在山底喂一夜蚊子,问题不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淮开始昏昏欲睡,依稀间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纪淮!”
    “纪淮你在哪——”
    纪淮想开口回应,可嗓子火烧火燎,半个字都喊不出来,加上体力透支,实在力不从心。
    可别一起掉下来。
    纪淮担忧的念头才起,上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只见一束白光晃来晃去然后滚到他面前。
    看清来人的脸,纪淮便觉得现在的情况不足为奇了。
    “纪淮?纪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阮玉尘的模样比纪淮好不到哪里去,灰头土脸,头发里还夹了两片树叶。
    阮玉尘面上的惊痛与惶恐灼伤了纪淮的眼睛,他心底涌现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我没事,脚崴了而已。”
    “没事就好……”阮玉尘方才用嗓过度,声音听起来沙哑低沉,还掺杂着少许不易察觉的颤抖。
    倘若他有闲心的话,不难察觉阮玉尘的双手也在发抖,那是一种唯恐在乎之人身处险境的惊惶失措。
    纪淮挣扎着坐起,却是徒劳,阮玉尘急忙抱着他,不允许他乱动。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消失了一天,就算取景也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回来。我发现黎善有些心不在焉,从他口中撬出了你的位置。”
    纪淮默然:“你没告诉老师?”
    阮玉尘一愣,支支吾吾道:“我太着急,一时给忘了……”
    “挺好,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纪淮语气平淡,罕见地没有发脾气,“现在我们只能赌黎善还存有一丝良知了。”
    所幸他们没有等很久,老师与几个居民到达悬崖边上放绳索把两人救了上来。
    透过手电筒的光照,纪淮才看清自己的脚踝肿得有多严重,阮玉尘二话不说蹲下身拉过纪淮的手臂将他背起来往回走。
    “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点事都没有?”
    “我穿了外套,恰好卡在树枝上,顶多受点皮外伤。”
    纪淮是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阮玉尘背着他却走得很稳当。若非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环绕,完全看不出他有多吃力。
    纪淮于心不忍,轻拍他的肩膀,说:“你放我下来自己走。”
    阮玉尘执拗地摇头:“你的腿伤得太严重,我不放心。”
    更何况,这是难得的一次光明正大与纪淮肢体接触的机会,他不愿放弃。
    阮玉尘过度的关心都被纪淮看在眼里,他没有生声张,只是心思愈发沉重,差点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纪淮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这条路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