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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可笑。
他可是刚从那深渊里爬出来,为何又要推人进去尝试,一个他还不够吗?
上官明棠长吁了一口气,想要舒缓一下,可是没有用,那痛深深地扎根在心底,缓不了。
凤泠看他房里掌了灯,也听到了些声响,便探身过来敲了房门。
“公子,你醒了吗?”
上官明棠未言语。
凤泠站在房外又待了会儿,听到他在房内喊,“我的,没有了。”
“送我的,找不到了。”
凤泠担忧,以为他又梦话了,便推开了房门。
进屋却见他跪坐在地上,凤泠忙上了前扶他,说:“公子,怎么坐在地上,凉。”
上官明棠似乎有些不清醒,拽着凤泠说:“红绳呢,找不见了,放哪儿了。”
凤泠说:“什么红绳,公子你在找什么。”
“去,去找,我脚踝的红绳不见了。”
凤泠一脸懵,完全不晓得他在说什么,便哄道:“公子,你先歇着,凤泠去给你找。”
凤泠扶着人坐下,又把床榻上的被衿换下来,重新铺好。
临走前,还不忘说:“公子不用担心,凤泠会帮你找到。”
夜羽站在廊下,等她走近,问:“公子,如何?”
“似乎精神还是不太好。”
“嗯。”
凤泠脸上忧愁尽显,说:“这个春日就不曾好过,也不知公子是怎么了,若是奴牙在此就好了。她一定知晓公子的痛,也一定能解了他的痛。”
……
西北某边陲小镇,黄沙肆起。
风沙掠过戈壁,卷起一道道长龙直捣上空。
这西北最不缺的便是这黄沙。
远处驼铃声阵阵,是远行的商队归来了。
青年骑着骆驼,嘴里叼着根枯草,浓眉高挑,笑意慵懒,颇有要雄霸一方的气势。
再仔细一看,那眉目英气,身材高挺,一看便是一俊郎,只不过,这最显眼的,要属他嘴上那两撇小胡子。
东方月一个翻身从那高耸的脊背上下来,提着酒壶往店小二脸上戳。
语气轻挑地喊道:“小二,给爷来二两薄情郎。”
店小二笑着迎上去,接过酒壶,说:“我说公子啊,您这每次来,每次都点薄情郎,咱这小店可没有啊。”
东方月伸了一条腿踏在桌凳上,说:“怎么没有,你们没有薄情郎有什么。”
店小二也笑着回他:“咱们这啊,有忠情郎,贞洁女,可是没有这薄情郎。”
“那可怎么办好,爷我啊。”东方月微顿了一下,说,“爷就只见过薄情郎。”
老板娘眉眼带了笑,腰身一扭,走了过来,柔声道:“怎么没有,咱们月公子来了。”
东方月也笑脸相迎,说:“老板娘,可是多日不见了,想我没啊。”
“这当然是想啊。”老板娘声音柔媚,说:“公子这一趟可是又发了不少财吧。”
东方月摆摆手,可是谦虚,“哪里比得上咱们客栈生意啊,这荒凉戈壁,也就老板娘这一家,来往商队都要在这里借宿,这生意可是红火得狠。”
老板娘眉眼一瞪,催促着小二打酒去了。
她转而看向东方月说:“公子啊,我这赚得可都是小钱,您这挣得才是大钱,走这一趟,要挣不少吧。”
东方月轻挑地摸了摸嘴上那两撇小胡子,说:“还行,只要老板娘这酒钱不长啊,我便日日来这打酒。”
老板娘腰身探过来,帕子一扯,含羞带怨道:“我倒是日日盼着公子来,只不过这酒啊,还是要少喝。”
说话间,店小二已拿了打满的酒壶过来,递给了东方月。
“近日有何动静啊,可有官队过了。”东方月问。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轻声回,“怎么,又要我给卖消息啊。”
东方月无奈道:“老板娘不卖我就没钱挣,没钱便打不了酒。”
他栖近人,调戏道:“难道,老板娘不想多见见我?”
“好了,给你,都说给你听,真是怕了你。”老板娘说,“近日说是有一官队要过,也不晓得是哪里来得官队,也没听说这处要打仗啊。”
东方月抿了唇角,微顿了片刻才说,“得儿,这薄情郎今日是有了,我就不在这打搅老板娘做生意了,赶明儿给你从那西域带点好货过来。”
不等老板娘说话,东方月便已没了身影。
奴牙站在骆驼旁等他,见人过来便上前询问:“公子,可有消息?”
东方月随手揭掉嘴边那两撇小胡子,啧了一声,说:“每次都要我去卖脸,下次你女扮男装去。”
奴牙看着他笑了笑,说:“主要奴牙没有公子长相俊俏啊,去了人老板娘也不认啊。”
东方月自顾自地把酒壶收近囊中,说:“脂粉味太重,我差一点就要晕厥过去了。”
“改日奴牙给公子做个淡香的药包,您随身带着,自然就解了那味道。”
东方月看着人,道:“给我做个海棠的。”
“好,公子今日也辛苦了。”
东方月叹了口气,说,“快回吧,时辰不早了,把消息告诉师傅去。”
第61章
荒凉戈壁, 一望无际。
除了烈日和风沙,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这座边陲小镇因地处偏僻,甚少人问津, 就连虞都皇室都不曾将它放在眼里, 也恰恰是这荒无人烟之地, 成了通往西域各国的要塞。
因朝廷不重视,所以这小镇鲜少有战乱,也造就了今日商队往来频繁的局面。
然谁也不知道, 这座边陲小镇,既是一座宝藏,也是一个巨大的销金库。
东方月饮了口酒, 对着奴牙说:“都几个月了, 我怎么还是觉得身体无力, 挥不了剑。”
奴牙闻言, 轻轻一笑,说:“公子, 伤筋动骨还需百日, 何况那一剑直直捅在胸口, 若是再偏一寸, 奴牙也回身乏术。”
东方月听了那“捅”字, 抿了唇,眸底渐暗,不动声色地又饮了口酒,这番不说话了。
这个字说得太无情,让他也无言以对。
东方月晃了晃壶中酒,自言自语道:“饮了这壶薄情郎,有情变无情。”
奴牙悄悄看了他一眼, 也抿紧了唇线。
……
东方月回院时,壶中酒已尽,整个人也是醉醺醺的状态。
南宫寒一见他便上前拍了几掌,却对着奴牙怒道:“怎么又让他喝上酒了。”
东方月一听,立马精神得挺直了脊背,说:“师傅,你怪她做甚,还不是你非要我去那客栈卖脸,这不得打些酒来喝啊。”
南宫寒微叹了口气,递了个眼神过去,奴牙会意,把针灸包给了他。
东方月兴致缺缺,没注意两人的动作,只觉得后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