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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摇摇头。低声说道:“就是感觉……好像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看着我。”
一听这话,娄傅言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他发现你的身份了?”
容瑾抬起头看了法兰一眼,后者正和身旁的女人相谈甚欢,看起来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容瑾想了想,觉得没有证据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怀疑别人了:“没事,应该没有。”
没过多久,舞会就正式开始了。容瑾看着在舞池中旋转的男男女女,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也拗不过娄傅言的一腔热血,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上场了。
娄傅言倒是开心的很,彬彬有礼地牵着容瑾的手,一个舞步就滑入了舞池中间。容瑾什么都擅长,唯有着跳舞,他是一窍不通。被娄傅言拉着这么一走一转再一滑,他差点找不到自己的两条腿在哪里。娄傅言轻巧地牵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与他紧紧相握,引导着他。容瑾一紧张,就忘了脚下应该怎么走,于是很悲催地踩上了娄傅言。
娄傅言倒是一脸无所谓,好似容瑾根本就没有踩疼他似的。
卓然一脸哀怨地在外围看着容瑾和娄傅言,心里暗暗唾弃:狗男男。
容瑾手忙脚乱。
娄傅言本来觉着要是容瑾不愿意跳那就算了,可看到容瑾一脸尴尬的表情,他突然起了恶趣味,很想这么欺负一下容瑾。果不其然,容瑾跳舞时的反应太有趣了,又可爱又好玩。每次踩到他的脚时,那个小表情看起来可爱到爆。
娄傅言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昏君。
娄傅言一直保持着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倒是容瑾先沉不住气了,连踩了娄傅言好几脚后,他气急败坏地就要甩开娄傅言的手,却又被他抓了回去。
薛玉边跳边偷看娄傅言和容瑾这一对,差点偷笑出声。
另一边,尹北冥艰难地抵挡着楚淮和杨安然。这两人突然像是中了邪似的,非要闯到【夜庆】的地点去看看。要知道,【夜庆】的地点一旦暴露,那些被激怒的吸血鬼可是会大开杀戒的。到时候不要说只有楚淮和杨安然两个人了,就算是最高级别的血猎过来,估计也只有逃命的份儿。
“你干嘛非得进去?之前密党和血猎不是商量得好好的吗?你们都说了不会干涉我们的【夜庆】的!”尹北冥一把把杨安然推得翻了个跟头,无奈地对楚淮说道。
“以前是以前,那是以前的血猎规定的,我可没说过!”楚淮死皮赖脸。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揪住尹北冥的领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们……该不会把容先生也带进去了吧?”
尹北冥把他的手拧开,语气无奈:“这个跟你们没关系吧?容先生是首领的伴侣,血猎就算管得再宽,也没资格对别人的家务事指手画脚。”
“谁说这个了?!”楚淮暴跳如雷,“你疯了吗?要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就是上次的那种吸血鬼,你觉得他会盯上容先生吗?”
尹北冥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地底突然一阵骚动,尹北冥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原来密道的地方已经塌陷下去了一部分。血族的东西都是有保障的,除非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否则密道绝对不会开启。
楚淮和杨安然也心下一惊,通过那一小块塌陷的密道,他们倏地听到了里面的音乐戛然而止的声音。
容瑾跳得心不在焉,一直计算着下一次踩到娄傅言是什么时候。突然,他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去,好在娄傅言就在身边,眼疾手快地把他搂了回来。但尽管如此,容瑾的背部还是不小心撞上了附近的一个人。他连忙回头道歉。
那人不甚在意,只是微微点头:“没关系。”
抬头一看,容瑾才发现他刚刚撞到的人就是魔党首领法兰。
法兰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容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娄傅言一把搂入怀中,护犊子一样护在怀里。
“这位就是你的爱人?Aioson?”法兰勾起唇角,一双红色的眼睛配上黛色眼睑,显得十分阴郁。他笑起来的样子让容瑾想到了蛇这种生物,滑不溜秋,阴暗狡猾。
“跟你无关。”娄傅言抱紧了容瑾。
“哦?是吗?我怎么觉着,你这位爱人,他身上的温度似乎与吸血鬼的体温不太一样呢?”法兰笑着问。
容瑾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刚才撞到他身上时,对方发觉了他的体温与血族不同。
“他刚转换成吸血鬼,保有人类的体温很正常。”娄傅言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坦然地跟法兰对峙。
法兰沉默如斯,一双血红的眼睛深邃得好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看得容瑾惴惴不安,不过还好,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密党首领和魔党首领实力相当,在这里闹事,谁也占不了便宜。
“原来是这样,不过Aioson,你的伴侣闻起来,似乎味道不错。你要当心,不要让他被不怀好意的吸血鬼抓走了。”法兰阴森森地笑了笑,笑得容瑾汗毛都竖起来了。
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吸血鬼并不多,一个是几个月前追杀他结果最后丧命的那只吸血鬼,另一只就是法兰。密党的血族对他的态度都很友好,时间长了,容瑾差点忘了他们是以血为食的,藏匿在人群中的异类。
“瑾儿,你还好吗?”娄傅言把容瑾转过来,摸了摸他苍白的脸。
容瑾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娄傅言见他脸色不好,再也不勉强他了,扶着他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摸了摸他的头发:“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容瑾哭笑不得。难不成在娄傅言眼里,他就是个吃货吗?
一曲结束,不多时,下一首曲子又响了起来。血族的舞会没有电子设备,都是纯原生态的物件。他们请了血族最优秀的乐队过来演奏。此时此刻,那一支庞大的乐队正在一旁为这场舞会增添色彩。
“瑾儿,上次你跟我说过魔党的事情,我在血族大会上故意试探了一下法兰,果真不出你所料。”娄傅言轻拍着容瑾的脊背,压低声音,“他肯定有问题。”
“我也觉得他有问题。”容瑾抬起眼看了一眼舞池中间的法兰一眼,刚才那种压迫感还清晰如初。魔党和密党的恩怨已久,他实在不觉得这个人可以安安分分地当他的魔党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