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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视音量,然后直视我的眼睛。
    我也坦然地回望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我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没等我换个姿势,我头顶上多了一只手的重量,轻轻往下按了按。
    周沿江说,
    “你是我弟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我仔细品读他的这句话,他否认了我的后一句,没有否认小谢女士不三不四,这很不错。
    我心情蛮好,伸手想去勾他的脖子,他却突然挺直腰,让我落了个空,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补充道,“还有,男女平等。”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他走了,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是……?
    不仅不要去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还要远离不三不四的男人的意思?
    又在质疑我做鸭的专业素养,靠,周沿江,真他妈讨人厌。
    第二天我一起来就收到银行的短信,看着我那多出来的一排零,我很快乐,迅速地心算了一遍,发现经理不仅给了这次的出台费和上半年的提成加底薪,还额外给我多发了两千块钱。
    这……?该不会是遣散费吧?我心一颤,这两千块未免太寒酸了吧,光是我帮他卖的酒的零头都不止这个数。
    不行,我不能这么走,我还年轻,还没有到退休的时候。
    我给经理打了电话,单刀直入。
    他没好气地说是这次出台给的营养费。
    我条件反弄控诉他:“那你平时怎么不给我发?”
    他大怒:“平常有这种事儿吗?”说完又语重心长教育我,“这种晦气事儿,换别人,遇到一次还嫌多呢,就你,钻钱眼儿里了。”
    “晦气吗?”还好吧。去个警局而已,又不是蹲号子。
    “怎么不晦气?死了人还不晦气?”经理没好气地说,说完又叮嘱我,“最近店里搞装修,我要出去度假,你先歇着,有事没事儿别回来。”
    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只剩忙音的手机,有些没回过神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昨天还软香温玉的身体今天便成了一具死尸,这确实有些晦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十秒,没有关紧的卧室门被推开一条小缝,小崽子冒个头出来。
    “小鱼,你睡醒了吗?”
    小朋友才会问的问法。
    我朝他伸出手,“过来。”
    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猴子一样爬到我床上,我把他塞进被窝里,搂着他躺下,说,“我们再睡个懒觉好不好?”
    他盯着我,小眉毛皱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周沿江的风采,“可是现在该起床了。”
    我扯一把他的肉脸蛋,也不知道周沿江怎么养出这样的小孩的,小孩子的天性不就应该是睡懒觉吗?
    “可是我好困,”我打个哈欠,逗他,“你陪我睡好不好?”
    他用短短的手摸我的脸,有些惊讶,“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本来想笑他,但不知怎么的,喉咙突然发疼,声音直接哑了,我和小崽子大眼瞪小眼半天,把他举高放得离我远了点。
    我用被子捂住脸,说,“好像是的哦。”
    小崽子跑得飞快。
    等我回过神,周沿江已经坐在我床边给我量体温了。
    “背上的伤口有些发炎,”他斜我一眼,“怎么被抓成那样都不说?”
    我背过身去,让他掀起我的睡衣给我上药。
    同时有些郁闷:“谁能想到会因为上床上出一身伤啊?”
    昨天是有点痛,我也没在意,现在周沿江给我上药的时候反而痛得我要死。
    “诶,哥,”我把脸埋在枕头上,闷声道,“我该不会死在女人床上吧?”
    和女人做个爱都能受伤发炎症,我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死在女人床上。
    周沿江嗤笑一身,按在我伤口上的手用了力,“你还算有点自觉……?知道危险还不赶快管管你下面那玩意?”
    我叹一口气,“死在工作岗位上是光荣的……?”
    他又下重手,疼得我五官扭曲。
    又隔了很久,我问,“我死了我遗产给你,你要不要?”
    那个啥,这句话送给新老读者:夸我的时候记得艾特我!我是驴耳朵,伸得老长老长的,就想听点好的,嘿嘿。
    13.
    “要来做什么?”
    我数着手指,“买房子、买车……?”
    想到小崽子的脸,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还有养小孩。”
    话音刚落,周沿江就狠狠地拧了一把我后颈上那块脆弱的皮肉,“用我弟弟陪女人睡觉赚来的钱养小孩?”
    他啧一声,骂我,“亏你想得出来。”
    我懒得理他。
    窗外日光渐渐地明朗起来,上次和金洲乱搞时扯掉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换新,因此阳光透过晋升的一层薄布弄进来,像一片碎金一样洒在我的床上。
    阳光落在我的背上,暖洋洋的,我渐渐也适应了周沿江给我涂药时候的力度。
    他用温热的手掌化开药油,在我的肩胛轻轻地揉着。
    这感觉舒服过了头,就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四肢都被透明的水体包裹支撑,柔柔的水波推动着我,爱抚我每一寸疲惫的肌肉。
    我昏昏欲睡。
    “周沿江,你老婆还好吗?”
    “问她做什么?”周沿江语气仍然是淡淡的,似乎是不想跟我多聊。
    “我问问我嫂子的事,不行吗?”他的手移到我腰上,沾了药油的掌心湿热滑腻,不知道是不是触到了我的那一块痒处,忍不住地从喉咙里震出两声笑来。
    然后我说,
    “哥,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盼着你老婆早点死掉。”
    我毫不在意地说出恶毒的话。
    “后来却不那样想。”
    “那时候有客人送我泰国庙里求的金佛,我对着佛像许愿,希望她长命百岁……?”
    “……?不然你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未免太可怜。”
    说完,我侧过头,半眯着眼,望窗外照弄进来的阳光。
    澄净清澈,就像是我对那个女人的祈望一样,我希望她能给周沿江那样的生活,像阳光,温暖明亮。
    我半开玩笑道,“我是不是还算有点良心?”
    周沿江没理我。
    室内的温度渐渐高起来,周身也开始变得暖洋洋的,身后的那双手也越发轻柔。困倦涌上来,我闭上眼,准备陷入梦乡。
    然后我听到周沿江准备离开的声音。
    他站起来,指尖虚拢着我的肩膀,轻声说,“你是最没有良心的。”
    他这句话说得那样轻,轻飘飘,像一只蝴蝶落下来。
    落进我的梦里。
    我做了梦,梦到我在灰色的高墙边奔跑。
    四周是荒无人烟的野原,野草疯长,风吹过我空荡荡的裤管,我低头,发现自己穿一身不合体的囚服,灰白色的条纹晃眼,仿佛是曾经围困住我的铁栏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只是知道不能停下来,抬头是灰色的天空,很高,很远。
    灰蒙蒙的,不透一点光亮。
    我跑到嘴唇干裂,耳鸣不断、跑到喉咙干痒,鼻腔酸痛,跑到脸部充血,跑到肌肉痉挛。我并不知道我要跑向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