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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今日在街市上,瞧见了有从关外来的商旅,东西倒是新奇,就是价格贵了些。”
    白舒向后靠在书柜上,看着已经扶苏已经张开的眉宇,看着他眼睛闪着灼灼的光,朝自己比划他在集市上瞧见的新鲜玩意儿,又抱怨那些东西价格太贵,别说普通百姓了,他买也得三思才行。
    说到这个,白舒笑了起来:“谁叫你非要把私库交给潇妃,她决定入宫的宣言在闺中可就已经响彻整个贵女圈了——论起赚钱的本事,她爹都赶不上她。”
    扶苏头秃:“要我说,她嫁我根本就不是看上了我的人或者我的地位,根本就是图着国库去的。仲父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打算去阿锳那里过夜,结果她说这是什么‘闺蜜夜’,直接把我赶到书房去了?”
    “朕可是一国之主!”扶苏试图挺起腰板,“她简直放肆,还从宫外邀请了别家的姑娘,还是没出阁的,抓了一桌!这要是换个人,还不以为朕已经到了七年之痒,开始考虑广纳后妃,有再娶老婆的打算了?!”
    白舒被扶苏这幽怨的模样逗乐了,但很快笑声变为了轻咳,在扶苏打算伸手的时候抬手止住了对方的动作:“没事儿,”扯了以下盖在腿上的毯子,“她现在怀着皇子,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当然得自己收场。”
    说到这个,扶苏更幽怨了:“说到这个,那些老东西到底多盼着朕暴毙啊,这个时候就嚷嚷着要立太子?子婴那个性子,要是真的立他,让他知道黑冰台里那些好东西,接手第二年就敢用黑火药平山填海。”
    白舒含笑摇头,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就着另一事发表了自己的想法:“你也少出宫了,他们欺负你不也是因为你太没个正行,整日里不见人影的,知道的晓得是我管着你,不知道在还以为你只是个傀儡而已呢。”
    扶苏笑嘻嘻的将手指贴在白舒冰冷的额头上:“这已经五月了啊,仲父。”眼中闪过了一丝疼惜,很快又被嬉皮笑脸取代,“夏无且的学生出师了哦,听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如明天就让他来负责仲父吧。”
    白舒看了眼扶苏笑嘻嘻的模样,哼了一声:“别岔开话题。”
    “哎?仲父,你这么说,未来的国之栋梁们会心寒的。”扶苏捂着心脏做出了‘我好痛’的表情,“该挖的已经挖的差不多了,等着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两角一蹬,新人就可以填上位了——不过他们竟然还没死心啊。”
    白舒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他也好,嬴政也好,蒙氏兄弟和王家祖孙也罢,没一个是这种笑面虎的类型啊:“都摸透了?”
    随着他的话,扶苏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温和模样:“唔,混熟了,”摸了摸鼻尖,“不过还差点儿火候,等着王离和英布他们那边儿收了尾,就可以找个名头将这群人一网打尽了。”
    白舒也不觉得生气,他抬眼看着扶苏,倒是有几分期待小狐狸是否能从猎人手中翻出些花样来:“你加油。”
    其态度之敷衍,让扶苏这个刚刚膨胀起来的皮球瞬间泄了气。
    “你和你的后妃她们说这事儿了吧,”白舒的视线落在突然冒出来的下人身上,看着手中的大氅,虽然满面不耐,但到底也没制止他为自己披上外衣,“果然制度还是应该再改改,这些人放在十年前也是忠心于陛下,坚定地保皇党。”
    扶苏撑着下巴,看着自家仲父苍白消瘦的面容陷在毛领子之中,忽然觉得黑色的毛领子造成的视觉效果实在是令人不舒服,下次果然还是猎白色的毛领子好了:“权势动人心,更何况我们动的是世家的利益呢。”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抬手系上了带子,白舒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有话直说。”
    “前些日子阁老们请辞了。”扶苏垂眼,“我没拦住。”白舒看着扶苏脸上的笑像是变脸一般骤然冷淡,自打进门起就软塌榻的青年展露了他强势的那面,“也没想拦。”
    “仲父,他们难道不是父王留下来扶持儿子的么?”他们难道不应该如同您这般,一直坚定地站在新帝身侧的么。
    白舒看着他面上冷凝,但在不容置疑模样下的彷徨,叹气:“扶苏,他们也有自己的妻小,有自己的家族,人啊,都是越老越念旧的存在。”
    扶苏启唇,但他看着独自一人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意识到了什么:“今年的科举人数,还是好不平衡啊,雁北占了近六成,剩下的还有一成是老秦人。”
    “你太急了,扶苏。”白舒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腔热血的少年郎,随着年岁渐长,那些年少狂妄的后遗症在他身体中逐渐显现,他也慢慢变成了曾经自己想都不敢想,最为讨厌的模样,“雁北的本,还没被吃透呢。”
    乱世出英雄,盛世出才子,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唯有衣食无忧,才有提笔会山河的儒士。
    雁北在他手里平定近乎三十年,又是如今天下学制最初推行的地方,最早一批幼苗已成参天大树,晚一些的也远压其余地方百废待兴的这十年,自然给了旁人雁北才子辈出的错觉。
    “在等十年,扶苏。”白舒到底没忍住,抬手按在了扶苏的头顶,一如他小时那般,“让这个天下再平定十年,你就能实现我们的愿望了。”
    那个时候,你正值壮年,正适合你大展宏图。
    扶苏张嘴,视线落在了那自滑落袖中裸露在外的手臂,落在了手腕处那显然不是被刀具所割破,参差不齐的狰狞疤痕上,又在对方察觉自己异样之前错开。那是昔日在战场上赫赫威名的雁北君,再也不能纵横沙场的真正缘由。
    但你嘴中的‘我们’,又是指的谁呢,仲父?
    “说来如仲父所料,有人开始打探父王的皇陵了。”扶苏想起今日的郊游,“只是那人撒网太广了,若不是那学子是学宫里出来的,这背后之人不知道学宫里那些学生被我们调查的清清楚楚,恐怕这次还真的就上当了。”
    白舒搭在窗沿的手指敲了敲木台:“不,”他眼底闪过暗芒,“应该是冲着九鼎和十二金人来的。”即便是在大秦一统多年的今天,昔日代表天下的周王九鼎和秦始皇集天下之兵铸造的十二金人,也是无数心存反心之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九鼎那一经过期的青铜器也就罢了,十二金人的确是如今大秦铸造的顶端造物,”扶苏蹬掉鞋子,学着白舒的模样盘腿坐在软榻上,“但这些东西要了什么用,还不如传国玉玺——额,好吧,我不说了。”
    在白舒严厉的眼神下哑火。
    “他们若知道和氏璧和周王令这些东西也一并随葬了陛下,恐怕早就动手了。”白舒转头看向窗外,“先不急,这些事你自己调查调查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