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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
    是数万以整装待发的老兵,是数万把已经决定好一去不回后将刀磨得锋利的新兵。
    他们安静的站在主帐外,看着从帐篷中走出的少年郎——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唐,李贺《南园十三首·其五》)
    第175章 番外 — 箜篌曲
    一如白舒所说,那些在草原腹部的匈奴部落,有防卫的寥寥无几。大多部落的青壮都已经骑着骏马带着兵器汇成大军突入中原了,留在部落中的除却必要的劳力之外,只有老弱妇孺和奴隶。
    所以那些青壮大概至死,都没能想明白这只凶残又可怕的雁北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为何和他们过往所接触到的所有雁北军毫不相同,凶残的就想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狼,眼中冒着幽幽绿光。
    “求求你——”一个身着胡服的女子跪在他的面前,护着他身后尚且年幼的孩童,扯着一口并不标准的官话,“求求你,别伤害我们。”
    白舒举着手中沾满乌黑血腥的刀,脚下踩着铺满地面的并且还在不断四溢的献血,俯视着这个跪在他脚下的异族女人:“放过你?”
    “求求你,”那女人机械的重复着,“求求你,放过我们。”
    看着那女人害怕道不行的模样,白舒啧了一声收起了自己要刺的动作,借着系统的优势,将中原话转为了草原部落的语言:“你的中原话,是跟着你部落里那些被你男人从中原掳走孩子的嘴里,学过来的吧。”
    很好辨认,因为她的发音并非是那么的标准,带着孩童尚未发展完全,奶声奶气的发音与断音:“他们跪在你面前求你放过他们的时候,你放过了他们么?”
    视线扫过了那个躲在妇女背后,团成一团的男孩子,又转回到了因为听他说匈奴话而满面震惊的女人:“你瞧,杀人的人终有一天也会被人所杀,欺压别人的人早晚也会被那些被人欺负的人报复回来。”
    陌刀在手中挽了个花,收起了攻势:“我不杀你,因为杀了你,我就与你们没有区别了。”
    这话听起来十分的好笑,因为此刻的白舒黑甲上尚且还有血红滴落在他脚下的血滩中,手中的陌刀更是不知收割了多少人头——一个噬杀的魔头说‘我是个好人’——没有什么比着更加荒谬了。
    但妇女松了口气,他学着中原人的样子,对着白舒额头。
    一下又一下,磕在了血泊中,磕在了沉默的系统眼中。
    只是白舒无动于衷,他转过身背对着妇女和那个孩子,朝帐篷外面走去。
    变故,便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那个一直躲在妇女身后的少年,在白舒转身准备离开时,原本惧怕的模样瞬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短刀,掠过跪地额头的女人,在即将靠近白舒时一跃而起,神情凶狠的朝着白舒的后颈刺去。
    那背对着他们而行的白舒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可就在那少年刚刚跃起,手中短刀准备刺下时,就被钉在了空中。白舒反持的陌刀,在那少年刚刚跃到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而少年的四肢因为惯性向前一铺,又因为阻力向后弹去。最后,因为主人流逝的生命力,自然下落。
    妇女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嚎。
    “我给你们机会了。”也不知白舒如何做的,只见他一捅一缩,手中的陌刀便已被他反持背后,失去了固定的少年几乎在同时摔落地上,没了声息,“是他不想珍惜——你如此看我,可是需要我也帮你一程?”
    女人看着眼前黑甲杀神脸上温润的笑容,丝毫提不起亲近之意,甚至巨大的恐慌和寒冷席卷全身,以至于她都不敢扑向自己的孩子,确定他是生是死。
    “就算是你的孩子死了,你也不想报仇啊,”白舒发出了失望的声音,“那就不报仇吧,我总不能强迫你报仇,对吧。”最后看了一眼那扩散瞳孔中仍有凶意的少年,白舒轻笑一声,转头继续自己要离开帐篷的行为。
    “为什么?”在他即将掀开帘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女人带着哀意的问句,“我们那里招惹到你们了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
    “好问题,”白舒没有回头,帐篷外的阳光逆着他投在了帐篷地面的血红色上,将血红照成了喜庆的正红,“你们不事耕种也不愿用物品换取庄稼粮食和冬日用品,反而选择了劫掠杀抢时,可问过问什么?”
    那女人愣住了。
    “你们的为什么,就是我们的答案啊。”少年撩开帘子,走出大帐,“杀人者,人恒杀之。”
    此刻的帐篷外,早已听不见杀伐声,一个相较年轻的小兵在白舒面前快速跑过,在意识到自己看到谁后,又刹车倒了回来:“将军!”显然是专门在到处寻白舒的,“围起来了,一个没跑。”
    这样的好消息让白舒眼睛一亮:“做的不错,”他不遮掩自己的满意,“把活着的那些人集中在一起,剩下的人搜营!”
    小兵炸了眨眼经,不是很懂白舒的意思。
    毕竟都是第一次,白舒很耐心的解释道:“搜集上三天的吃食,剩下的一把火都烧了。”
    “哎?”这个答案让那小兵卡顿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命令:“全都烧掉?一点儿不留?”看着自己的上司并没有因为自己问题动怒的模样,便又进一步试探道,“我们可以把这些粮食运回去,给关内百姓......”
    “护送的人手要多少,从哪里拆分,如果人数少了下一个部落我们被打散了怎么办,万一运回去的粮食半路上被得到消息返程的匈奴劫了,他们会不会像是冒充我们假装成送粮的部队进入关内?”
    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抛出,小将的脸色越发苍白:“我知你想法很好,但是下一次多想一步。”明明白舒才是更为年幼的那个,但此刻训人的却是他,“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头。”
    “可只是送粮......”
    白舒打断了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克。”
    “那你成亲了么?”
    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问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生是否成亲,看起来有些喜剧。
    克:“尚,尚未。”
    “心上人?”看着对方突然红起来的耳朵,白舒有了答案,“若她也同样喜欢你,前方战场有人回来送粮,你觉得她可会想尽方法打探你的消息,甚至给你送消息来?”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白舒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等回去了,向心爱的姑娘提亲吧。”他抬步与对方错身而过,“比起那些粮食,一个月后你能活着回去,对她来说更重要。”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