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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可见春去秋来,十年可识沧海桑田,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便见斗转星移。”白舒侧头看先那拄着仗的老者,“七国王族之间通婚何其多,便是秦王——说他是半个赵人,半个秦人,也不为过吧。”
    嬴政哼笑了一声,没有打断,放任白舒继续说了下去。
    “便是如今长公子,其母也并非秦人,说扶苏长公子是秦人,是赵人,更是齐人,不为过吧?若是如此,教蛮夷以礼乐,派秦人至草原,百年后他们说着秦腔,留着秦人的血,是秦人又或者蛮夷——阁下心中难道还没个定论么?”
    “荒谬!”那臣子重重的敲了敲手中的拄仗,怒视着白舒,眼睛快要跳出眼眶了,“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白舒瘪嘴,耸了耸肩:“看你这幅样子,儒家出来的吧。那好啊,你家孔老夫子有言:‘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以人辨教,自是强调人人有教,有教无类。那如今舒在此断言以蛮夷教化将其归我中原,有何不可。”
    嬴政脸上的笑容越盛,他的视线扫过了其他臣子,瞧见他们脸上或沉思或好奇或惊叹的表情,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雁北君说的不错,”他的笑容意味深长,“此计虽耗时颇长,却也不失是个扩土开疆的好策略。”
    白舒:???
    恍惚发现自己好像被套路了的白舒嘴角一抽:“秦王好算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与他的针锋相对,不知何时在对方的引导下,变成了他的独秀,“如此煞费苦心,秦王想要证明什么呢?”
    “想要证明,这么多年,君还是君,孤留着君的命,利大于弊。”嬴政坦荡的看着白舒,“这不是雁北君当年给孤上的第一课么——世人重利,若是没有价值的物品,便会被舍弃。而如今将军既然不想被舍弃,难道不应该拿出自己的价值来么?”
    白舒:还有这茬?我怎么不记得我装过这个B?
    系统:【好像是因为一只兔子?】
    忽然觉得自己好廉价的白舒:所以过去的我为了一只兔子,坑了现在的我???
    “那如今,秦王可满意?”白舒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硬,若是有时光机,那他一定会弄死多年前喜欢瞎逼逼的自己。
    “你与孤有恩,”并不晓得此刻白舒心中竟是如此做想的嬴政不答,反扯到了另外的事情上,“可你也与寡人有仇——”说着,他手中的剑出鞘,架在了白舒的脖子上,“——恩仇相抵,现在,给孤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嬴政脸上的笑容淡去,如此迅速的变脸让系统惊叫出了声,但一直注意着小地图的系统,同时也发现即便他此刻要挟着宿主,却还是个友善的绿名:【他要杀你,但他还是绿色的,所以他是要杀,还是在吓你?】
    “恩仇相抵?”重复道,“恩自何来?仇自何来?”
    “仇自将军之欺骗,并非是雁北之时的欺骗,而是幼年时的欺骗。”嬴政要比白舒高上半个头的高度,所以他的剑是以轻微下倾的斜度架在白舒脖子上的,“当年将军拒绝孤的邀请是,又是如何说的呢?”
    白舒早就忘记了,那些事情于他不过是如同昨日吃了什么一般,是不重要且可以转头就忘的事情。又哪里会晓得有这么一个人将他随口的几句话放在了心中,且还惦记了这么多年——虽然感觉很好就是了。
    “你说孤不想让你离开,是因为孤想要控制你,想要你对孤惟命是从。”冰冷的剑架在白舒的脖子旁,只要再往旁边进上分毫,就能切开皮肉,“你说你总有一天会凭着自己的力量和能力来到秦——但是你失约了。”
    嬴政的表情沉了下去:“你说在孤的心里,你是唯一独特且不可替代的那个,你说你从不欠孤什么,是孤欠你良多,但是那些恩情你不要了。”表现于嬴政面上的怒火于白舒看来十分的莫名奇妙,“是你自己说不要了的。”
    “所以现在——是你欠孤一条命了。”
    他这样说道:“给孤一个理由,一个留下赵国边关大将雁北君性命的理由。”
    白舒好似没有看到架在他脖子旁边的剑一般,脸上并未有恐慌,但暗地里却暗戳戳的要系统再一次核查自己周围的情况。
    【咦?】小地图上的局面令系统吃了一惊,【为什么现在都是黄名了?还有几个绿名哎!】自仇杀变中立或友善,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么,【但为什么嬴政现在对你是黄名了?明明刚才还是绿名的??】
    ‘简单,’白舒心中得意,‘他们自始至终的判断指标,都是秦王。’秦王想要留他,那么他的性命便无忧。如今他勾起了秦王的兴趣,也让这群人看到了他的才华,于公于私他们都会开始衡量是否真的要杀他。
    而秦王,他之前是以嬴政的身份在与他交谈,是久违重逢的朋友。而现在的他,是秦国的王,他则是赵国雁北关的人心所向。嬴政要站在秦王的位置上权衡利弊,他需要以秦国的利益为重——能用便留,不能用便杀之。
    “外臣难道还有得选么?”白舒不仅没有露出胆怯,反而将自己的颈部将前送了送。开了锋的宝剑刺破了白舒的脖子,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而鲜血自破口迫不及待地涌出,贴着皮肤落下,落在了青白的袍子上,地落在了棕黄的木地板上。
    “为何没有。”嬴政没有移动手中的剑,白舒也没有因为颈部的刺痛而后退,他们再次回到了最初针锋相对的模样,“将军之才于赵国乃是屈才,若是愿授与我秦国——大秦必以国士之礼相待。”
    白舒笑了出来:“可那样,舒便不是秦王一心想要得到的雁北君了,不是么?”因为笑声震动了颈部,更多的献血迫不及待地娟涌而出,“秦王看重的,不正是在下的‘忠诚’和自始至终都不变的模样么。”
    将剑往外挪了挪,嬴政看着铁剑上的鲜红:“为了那个廉颇,值得么。”秦国的探子于七国之中都是顶尖的,加之这些年雁北关对秦国的放纵,很多消息于秦国只要愿意费上时间精力,便不是什么秘密了。
    “秦王为了当年的情谊惦记外臣至今,廉颇老将军与蔺相如老相国于舒又有大恩。若舒是那种知恩不报,受惠不知感恩的人,秦王又哪里敢用呢?若今日舒仅仅因为秦王几句话便倒戈,那秦王又如何知晓明日外臣不会因为另外几句话,叛向他人?”
    嬴政的剑落下,滚动在剑尖的鲜红的血因重力,自剑尖滑落地面:“你执意如此?这些年对秦国渗入赵国边关的纵容,还有对我秦国的相助,”嬴政说的很模糊,一句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