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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一天时间,今天晚上,他非得堵到林酒房门里去问不可。
    从江家别墅出来,江元野一路去了学校,直奔七教。
    彼时正是上午七点半左右,天边的阳光探出云层,因为还不是天光大亮的时候,所以太阳也没那么刺眼了,这个时间里还留在学校的学生比较少,学校少见的安静。
    江元野去训练室里,环顾一圈,点了人头没问题后,就照常做踢打训练。
    这是他最常做的训练,他个头高,骨架重,腿部肌肉发达,侧踢和正踢力量极大,只要被他踢中了就是一击必杀,所以他很少找人练,都是直接对着沙袋打。
    重复的机械运动很快就会让身体感到疲累,绷直的腿骨开始发僵,肌肉开始泛酸,但江元野的动作依旧利落漂亮,脚背踢打在沙袋上,发出沉重的“砰砰”声,响彻整个训练室。
    训练室足有三百来平米,有各种锻炼器材,室内共有三十来个人,但每一个人都安静无声,生怕动静大了,让江元野听见,再叫他们去做对打训练。
    江元野是他们队长,负责对他们一队所有人做训练,虽然江元野性格不太行,但在训练这方面还是足够过关的。
    江元野训练人很有意思,室外训练的时候,他把所有人带到操场上扎马步,不给任何人休息的时间,你想休息,你就自己争取——比如有人想去上厕所,从训练操场到厕所需要五分钟时间,这五分钟,你得拿十个俯卧撑来换。
    又比如,你实在是太累了,想坐下来休息五分钟,也得拿十个俯卧撑来换,同理,五十分钟就是一百个俯卧撑。
    任何人都没有优待,但也绝不会偏颇,江元野眼睛毒,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真的做不下去,谁是假装的想偷懒,所以也没人敢上他这里来演戏。
    你如果没力气做俯卧撑,那你就别想坐下,就得一直在大太阳底下蹲着马步,晒得浑身冒汗也别想动一下,一旦被江元野发现什么站姿不标准,他就把人拎出来,亲自训练。
    所以,有很多学生们为了休息一会儿,都练了一手好麒麟臂。
    室内训练的时候,他们多数都是自由活动,多数都是自己练自己的,有人上肢好,就练举重,有人喜欢练双节棍,就自己拿着耍,只要是在练,江元野就不会多管,哪怕你来一段拉丁解放你狂野的内心,江元野都不会多给一个眼神,如果他心情好的话,来请假他也会给放。
    当然,也有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就像是现在,江元野背对着所有人在练侧踢,他的腿划破空气,几乎要带出风声来,由他的身体散发威压,方圆几米之内一个人都没有,队员们想上个厕所都不敢去,生怕开门的动静引得那尊大佛回头。
    虽然江元野进门开始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们这些在江元野手底下吃够了苦头的人总是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江元野的情绪,平时他们队长踢一会儿都要歇一会儿的,但今天没有,他们队长今天似乎很急躁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把沙袋踹上天,看什么都自带三分戾气,看的他们不敢说话。
    直到训练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晒得黑乎乎的教练沉着脸在门外喊:“江元野,出来!”
    在那一刹那间,整个训练室的学员们都在内心喊了一声“爸爸,你可算来了”!
    江元野听见动静,回头,拿起他搭在一边的衣服外套,出了训练室。
    他前脚才出去,后脚训练室里训练的队员就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团,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八卦起来了。
    不是他们这帮直男太八卦,而是江元野最近真的太反常了。
    今天江元野莫名其妙低气压就不说了,单说前几天江元野操场打人的事儿都让他们忘不掉。
    他们跟将江元野认识一年了,天天在一起训练,对江元野的性格多少了解一些,江元野性子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自然也懒得找别人茬儿,就算有时候队员有些小动作,他知道,他也不会管,只要不闹到他眼前来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天,他却在操场上对一个新生动手。
    他们都是一个队儿的,自然知道江元野身手如何,一眼就能看出江元野是下了死手的,所以他们才心生好奇,一个个憋着一股劲儿,都在私下里暗自打听,想吃上沿线第一手八卦。
    “江元野为什么针对他我不知道,但是我这边,昨天打听到了一点关于那小子的风声。”有个队员低声和他们说:“那小子的父亲据说是个杀人犯!杀妻,后来还犯过绑架案,也不知道怎么进的警校。”
    四周就有人长长的“噢”了一声,像是突然明白了似得,不明白的人四处问,就有人低声给解答。
    “听说队长小时候就被绑架犯给绑过呢,当年江家母子案的事儿闹得可轰动了,都上新闻了!他妈妈——”
    再往下的话说的越发小声了,模模糊糊的在训练室里传开。
    江元野站在训练室门口,靠着墙,安静的听了片刻,然后给自己叼了根烟。
    他抽烟是单纯尝味儿,一口直接吸半根,剩下的直接掐灭,在经过走廊的时候随手扔进垃圾箱,然后抬手推开了教练的门。
    教练正在座位上瘫坐着,手里拿着一份皱巴巴的报名表,见江元野来了,就把报名表往桌子上一拍,一张黑脸拉的老长,话都懒得说,直接拿眼神睨着江元野,等着江元野给个解释。
    江元野薄唇一抿,没有动作,双方就那么静默的站了几秒,眼看着躲不过去了,他才吐出两个字儿来:“私仇。”
    教练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什么私仇?”教练恨不得拍桌子喊:“人家刚到学校,你都不认识,你能有什么私仇!当着全校那么多人的面你就打人?教导员来问我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我天天带着你们这帮糟心玩意儿都少活十年!”
    江元野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安静的听他们教练抱怨。
    四十来岁的老男人,没房没车没钱,连个首付都付不起,奔波在相亲局上,手底下的小崽子们一个塞一个的生龙活虎,他天天得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有点情绪理所当然。
    话锋一转,教练突然补了一句:“这学生出身虽然不太好,学校收他有自己的考量,你离他远点。”
    江元野终于撩起眼皮,看了教练一眼,然后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是在敷衍人。
    教练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手底下别的小子还会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江元野从来不会,他只要应了,以后就都会照做。
    “那人我决定送去二队。”教练又说:“挺有天赋一小子,以后说不定也是个栋梁。”
    江元野没说话。
    二队的队长今年毕业,新任队长大三,论资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