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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往下——
    林酒“啪”的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分明是躺在床上的,但是整个人却像是跑了三千米一样,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一股麻劲儿顺着他后腰直顶上他的后脑,连头皮都跟着麻起来了。
    林酒咬着下唇,小小的暗哼了一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又是一阵瞎鼓捣,这回他不敢再想江元野了,只是一个劲儿的骂他自己。
    他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画面啊!
    他脏了啊!
    他在床上来回扑腾了一个晚上,凌晨时分才勉强睡着,感觉没睡多大一会儿,就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他梦见了他跟江元野一起洗澡,梦见江元野揉着他的小脑袋,梦见他们俩赤身相对,然后——
    门板的拉扯声小小的响起,半睡半醒间,林酒的眼皮轻颤了一下。
    他听见了一点小动静,从门口传来的,可是所有人不都在床上睡觉呢吗,谁在门外?
    林酒想回身看一眼,但他还没来得及动,对方已经关上了门,走到了他的床前,动作十分小心的、轻巧的,贴上了他的床。
    林酒心里一惊,醒了。
    他是背对着门的,看不见身后,但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后的人的动作。
    他们学校住的床是那种铁架子、木板子的床,人在上面一动就嘎吱嘎吱的响,平时翻个身都能闹出来不小的动静,但身后的人却动作十分轻巧,明明整个人都已经压上来了,却一点动静都没出来。
    林酒的呼吸骤然变轻。
    他都不需要回头,一猜就知道这个大半夜跑到他宿舍里来的人是谁。
    肯定又是来趁着半夜、他睡着了,过来偷偷占他便宜的大变态!
    不就没答应你去洗澡吗!你至于这么饥渴吗!
    林酒虽然没回头,却能通过床板和被褥的幅度感受到身后的人,对方已经贴上来了,动作很利落的上了床,整个身体压过来,一只手揽在林酒的腰上,重重的拉了一把,把林酒整个人都给拖了过去,然后埋在林酒的脖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林酒:!!!
    过分了叭!!说好的只是闻一闻的呢!这怎么还抱上了!
    还在宿舍里啊!
    四周都是人啊!
    你这么拉我就不怕我醒过来吗!
    林酒的内心戏十足的叭叭叭的开骂,但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在他身后,那具火热的身体就这么一直贴着,那火热的温度直直的逼上身体上,林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灼烧了。
    他试图想动一动,假装自己马上要醒过来了,希望能把江元野给吓回去,但是他一动,江元野的大手又给他摁回去了,完全笃定他不会醒的样子。
    林酒:…
    这合适吗?朋友,你大半夜跑我床上还摁我,合!适!吗!
    这是你的床吗!
    臭流氓!呸!
    林酒被他摁的恼羞成怒了,心说既然你觉得我不会醒,那我就不醒了!然后他就闭着眼,一翻身,假装随意一踹似的,狠狠地蹬了江元野的小腿一下。
    他下的力道很重,把自己的脚趾头都蹬疼了,很想一脚把江元野蹬下去,但他一脚蹬过去,被子都掀开了,江元野却一动不动,压根不疼似的。
    林酒暗暗在心里骂开了,臭流氓,死变态,王八蛋,就知道占小酒酒的便宜!
    做梦!我冻死你!
    林酒假装哼了两声,一转身,把被子拽走了一大半。
    他本以为江元野会跟他抢被子,都做好了死抓着被子不松手的准备了,结果他身后的江元野动了一下,从被窝里出来,把所有的被子都给林酒裹起来,把林酒裹成了小蚕蛹,然后在外面抱住了林酒。
    林酒:…就,就也,也还蛮关心人的啦,嗯…讨厌死了!谁要你给裹被子啊!人家本来睡得好好的呢!
    而他身后的人却完全没察觉到他这点小心思似的,抱着他后很快就睡着了,一道道灼热沉重的呼吸直喷在林酒的后脑勺上,林酒扭了扭小腰,努力的往后拱了两下,想把江元野拱下去。
    奈何江元野一身腱子肉,看着痩但骨架极重,林酒拱了半天也白费力,不知不觉间,他脑袋一埋在枕头上,就这么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走廊铃声炸响,林酒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觉得床铺上空荡荡的,他一回头,发现昨天晚上还在这里的江元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林酒才刚想坐起来,隐约间觉得哪里不对,他小脸惨白的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继而紧绷着下巴,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探下了被子里,顿时羞恼的在床上踢了一脚,床也不起了,在被窝里面一阵瞎乱滚,把床都滚的“嘎吱嘎吱”直响。
    怎么肥四!这都是怎么肥四!小酒酒怎么可以这样!
    上铺的阮行急匆匆的蹦下来,见林酒还窝在被子里,赶忙要扯林酒的被子:“起来啊林酒,再迟到又要被罚啦!”
    林酒本来正窝着呢,一被掀被子一下子就炸开了,“嗷嗷嗷嗷”的把被子又给扯回来了,把阮行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阮行低头看他。
    “我,我有点难受,不想起床。”林酒把所有身子都藏起来,就露出来一双眼,死死地抓着被子,紧张的声音都劈叉了:“那个,你,你不要管我了,你先出去吧,我躺一会自己就去了。”
    阮行一边穿鞋一边问:“要不要给你跟教官请假啊?”
    林酒缩在被子里,回了一句“不用管,我自己一会儿就出去了”,然后继续缩着。
    宿舍里的其他人全都冲出去了,阮行落在最后一个,他走之前还喊“我一会儿会给你请假的”,林酒扯着小嗓门回了一句“不用”,但阮行很快就跑没影了。
    阮行跑了之后,林酒立马跳起来,飞快脱掉裤子,换上新的内裤,然后又坐立不安的等了许久,等到整个楼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后,他才像是做贼一样把昨晚穿着的内裤揣在兜儿里,跑到宿舍,一路跑到走廊尽头的厕所洗漱间里去。
    走廊尽头两端都有厕所,还有很长的洗手池,水池上一排排的水龙头,水龙头下还有泛着泡沫的水在缓缓地往下流,地上都是水渍,显然刚才很多人在这里洗漱。
    但是现在这里都已经走了,整个厕所里空无一人。
    虽然没人,但是林酒的小心脏还是紧张的噗通噗通的跳,他直接拿凉水洗了内裤,飞快摧毁他昨天做过坏事的证据。
    冰凉的水顺着手指上流下,一股黏腻的触感卷过林酒的手指,林酒羞恼的一跺脚,急匆匆的搓洗了一通,然后把小内裤藏在身后,快步往自己的宿舍小跑去。
    这一路上林酒跑的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发现他的小秘密,冲进宿舍的时候飞快关上门,撅着小屁股、扒拉着门框,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