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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脸。
林酒想了想刚才江元野进门的时候,好像脸色确实特别难看,他低头盯着江元野的眉眼看,发现江元野确实在昏睡中都十分难受,眉头紧锁,冷汗浸了满额头。
原来是因为旧疾。
林酒的手指头抠抠掌心,江元野变态归变态,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救了他,他当时还把江元野丢下自己跑了。
林酒越想心里面就越不舒服,他为难的摁着脑袋,一低头就看见江元野难熬似的动了动脑袋,好像十分疼的样子。
他也帮不了什么太多的忙,但总能让江元野…舒服一点吧?
林酒的手指头摆弄了好几下,终于缓缓地伸出手,摁在了江元野的脑袋上。
江元野在昏睡过去的时候,梦到了些旧事。
他的那些旧事都是噩梦,那些被他压在箱子底的事情,夜夜都会翻出来找他,鲜活的在他眼前又演上一遍,他从最初的痛苦到最后的麻木,差的只不过是千百个夜罢了。
但今天的噩梦做的很奇怪。
断断续续间,他觉得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声音不大,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并不惹人烦,声音绵软细轻,一边说,似乎还在他的头上动什么,他觉得头皮软绵绵、轻飘飘的,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皮上轻轻地揉,很舒服,他紧绷的身体都跟着舒缓。
旁边好像还有保姆的声音:“小少爷这么心疼我们大少爷啊?”
揉着他脑袋的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吭哧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没有啦,江元野其实也很好啦。”
话尾最后那几个字儿像是只作怪的小猫儿爪,在江元野的耳膜上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挠的江元野浑身的骨缝都跟着骤然痒了起来。
第7章 你就是馋我身子!
再然后,神志沉到深处,触感逐渐模糊,江元野渐渐地睡熟了。
第二天清晨,江元野隐约间觉得身上有些重,头皮上暖呼呼的,有十根小手指头在他的头顶上摁着,指腹贴着他的头皮,耳边还有些发热,冷不丁旁边的人一动,柔软的唇瓣擦过了他的侧脸。
江元野一惊,那双吊睛眼猛地一睁,正看见倒在他脑袋旁边的人。
对方侧伏在按摩床的边儿上,半个身子压在江元野身上,半个身子压在床边上,就占了那么一点小地方,身体趴在很上的地方,两只手摁在他的头上,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是昨晚上,在给他摁头,摁着摁着就睡着了的样子。
对方似乎睡得正香,察觉到江元野的动作,对方压在江元野肩膀上的脸微微一动,嗓子里溢出来两声轻哼,哼唧着回过头来,露出来一张睡得憨熟的小圆脸来。
江元野“蹭”的一下坐起来了。
他起的太猛,原本爬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的林酒被他带的整个身体往下跌,整个人转头就往床下翻。
江元野脑中警铃一炸,下意识的伸手一捞,结结实实的捞着林酒的腰,把林酒又抱回到了床上,这下两人直接倒在床上,江元野在下面,林酒在上面,距离被压的极小,几乎呼吸相闻。
被翻到上面的那个居然还没醒过来,而是微微动了动小脑袋,在江元野脖颈上找了个好角度,又睡着了。
他们离得太近了,林酒一呼吸,那细细软软的呼吸就都喷洒在江元野的脸上,他趴着,压下江元野的身上,江元野被那呼吸喷的忍不住微微抬了抬下巴。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清晨的休息室里,璀璨的阳光下,林酒的模样逐渐清晰的映在视网膜里,他一头软发乱糟糟的,小鼻头上都是汗,小脸蛋红彤彤的,小嘴巴粉嫩嫩的,因为脸蛋上肉太多,小脑袋一压下去,小嘴儿就被挤得露出来一条缝隙,里头藏着一条粉嫩嫩的小舌头,在清晨的光芒下闪着亮晶晶的光,全都直直的刺到了江元野的眼里。
江元野被刺的心头一跳,猛地将林酒从身上推下来,继而单手撑着床利落的跳了下去。
这怎么回事?这里是休息室!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他回家里叫保姆喊按摩师过来
而眼下已经是清晨了,他居然在毫无防备和意识的情况下香甜的睡了一夜,旁边还压了个林酒!
以江元野以前的睡眠质量来看,这简直不可思议。
林酒此时居然还在睡,他被江元野推开居然都没醒,他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梦话:“姥姥,嗯,妈妈,有人打我——”
江元野捏了捏眉心,终于知道刚才他梦里那点一直绕在耳边的碎碎念是怎么回事儿了——都是林酒在他耳边一点点念叨的。
江元野深吸一口气,心道他这睡眠质量现在好到他都有点震惊,一想到他昨晚无意识的睡了那么久就觉得有点心慌,连带着看着林酒都觉得处处透着古怪,这他妈真是个人型安眠药,看见了就想睡。
江元野干脆不在休息室里待着了,走出病房后随意叼了根烟,靠在休息室旁抽了两口,但怎么抽都觉得嘴里没滋味儿,他蹙眉把烟蒂掐掉,站在窗口吹冷风。
夏晨的冷风微凉,以往吹到头上,总会给江元野带来一阵寒意,顺着他的头皮往下钻,然后在他的脑子里翻江倒海,以前江元野特别喜欢这种“自残”的感觉,反正他的脑袋也不会更糟了,他用疼痛来报复自己身上的顽疾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特别畅快的感觉。
然而,当他今天再吹风的时候,脑袋却一点都不痛了,头皮暖洋洋的,风吹到身上只是让人觉得飒爽,吹散了他身上一层薄汗,他微微晃了晃脖子,发现身上是出乎意料的舒坦。
头一点也不疼,脑袋也不嗡嗡的响,四周的吵杂入耳的时候也不会搅的他脑仁生疼,江元野甚至觉得今天早上的空气都跟着好看了许多,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功归在了里面那个杂种身上。
他想到那个杂种,又想到刚才林酒趴在他身边睡觉,小鼻子上浸着薄汗,无知无觉的趴着的样子。
像是一只翻着肚皮的猫。
他又想到之前林酒说的话——“没有啦,江元野也很好的”。
真是林酒说的吗,还是他做梦梦到的?
他脑袋里又闪过之前在走廊里,林酒被打的捂着脑袋,通红着眼、惊慌害怕的冲到门口,一头撞进他怀里、委委屈屈的抬头看过来的模样。
当时看见的时候只觉得扎眼,恨不得立马把这张脸给压下去这辈子不让他抬起来,现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江元野越发觉得心里头奇怪,脑袋里怎么总是闪过那张脸呢,连脚都有点不自控,一路走回了休息室里,在床边盯着睡的昏沉沉的林酒看,林酒睡得很香,两只小脚丫蹬在床单上,白嫩嫩的,脚趾甲透着粉,在清晨里泛着柔光。
江元野盯着那脚丫看了片刻,心想,那股香味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