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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起来,撒开丫子就要往外跑。
谁料紧接着,房梁上传来几声“喵,喵”的声音,伴随着夜色,一只黑猫从后殿顺着房梁飞快的追出来,绕着那颗滚动的头颅玩,恰好挡住两人的去路。
小麻杆彻底给吓傻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的,动也不敢动。老油条毕竟是老江湖了,迅速稳了稳神,细瞧下发现是尊罗汉雕塑,约摸是年久失修,坠落在地倒成了这野猫的玩具。
“你行不行,下回别嚷着跟我出任务了!”男人用力拍了拍旁边的人,心里估量,自己目前的六成惊吓,四成都是这臭小子给喊的。
谁料小麻杆还是一动不动,两眼直直的看向前方,像是给魔怔住了。
“一块石头你至于么?”老油条刚出声,一道惊雷落下,锃亮的白光霎那照透了整间大殿,眼前的一幕,惊得他连连退了两步,失去支撑的小麻杆,直直向下面倒了下来,明显给吓昏了。
白光过后,老油条看清了,一地的残肢断臂中躺着四个人,其中一个人睁着血红的眼睛,他终于忍不住“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相隔万里,一间破旧的三居室,木质的双人床上。
一双同样血红的眼睛,睁开了。
不过,唤醒这人的是一阵刺耳的铃声。
2、闹钟
容臻躺在床上,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却能闻到前几日刚换好的棉质床单,散发出的皂角香气。
他的意识被方才的梦魇缠住,致使他整个人挣扎不动,也无法呼救。
不过是个梦,容臻告诉自己,他又扭了一下,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一动也不动。
直到又是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
闹钟!
像被解开了某种诅咒,床上的男人“咔嚓”一下猛地坐起身子。
容臻努力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胳膊,顺便重新感知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零部件,接着探出半个身子,习惯性的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摸了空,再一伸手,又摸了个空!
夜色尚暗,容臻只得换了个方向去摸索着床头柜上的台灯。
灯一开,淡淡的夜色才慢慢散开,随之,手机的铃声也彻底消失了。
周围静的出奇,容臻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他太累了,原本根本睁不开眼睛,现在睁开了,却感觉一时间没法合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在空气中一动不动。
一连三天了,容臻昏昏沉沉的反复做着这同一个梦,一个庙、两个警察、以及四具尸体。
这是他从紫府庙回来的第三天,足足昏睡了三日,脚不沾地的来回在床上做一个梦,每次梦到最关键的时刻,自己的手机铃声就会响起。
想到此处,容臻抖了抖身子,再次伸手去摸手机。
天色渐亮,透过窗户上挂着的破旧薄纱帘,男人看到自己的手机确实不在床头柜上,下意识的,容臻的手颤颤巍巍起来,他摸向自己白色的枕头,雪白的枕头上空无一物,只有他睡过的窝痕,想都没想,男人就把手伸到了枕头下面。
果然!
他碰到了自己冰冷的手机,让他下意识的想往回缩。
几秒过后,容臻低下头,把枕头底下的东西拿了上来,他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看了一会,才轻轻点开,上面弹出了,20号,星期一,凌晨七点半,几个基本信息。
“见鬼!”
他把手机扔回床上,靠着床头,闭上了眼。
容臻从没有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的习惯,也从来没设过七点半的闹钟,这奇怪的三天里,自己的手机闹钟偏偏就是,想几点响,就几点响。
“中邪了!”刚才梦境的画面还在他眼前更迭,就是因为这个梦,他三天以来除了闹钟响的时候睁开过眼,其他时候都在昏睡。
好在今天终于是清醒过来了,手机冰冷的小身板在床上自顾自的亮了一下,上面的日期,又一次映入容臻的眼帘,男人愣了一下,再顾不得他想,即刻起身。
“完了!上班要迟到了!”
身为平成市最好大学最差专业的老师,容臻从不无缘故得迟到早退,他顾不上仔细洗漱,穿了衣服,便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他照例去照了一眼镜子,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妥当。容臻长得非常帅,这一点听养大自己的奶奶说,像他早亡的母亲,五官清秀,偏生脸盘子有点棱角,生来带着点寡淡。
帅气中写满了,“生人勿近,都给老子滚远点”的气质。
但此刻,镜子里的人面色异常苍白,毕竟这几天他都睡得不好,脸上要红扑扑的才是见了鬼。平时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干瘪的有点下垂。
容臻看着镜子里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因为他的大脑在告诉他,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这不是你。”有人在他耳边轻声道。
容臻赶紧使劲眨眨眼,想要摆脱这种怪异感,然而这时,他突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裂开嘴,冲他笑了一下。
容臻瞪大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攥住一般猛地缩紧,他张开嘴,没能发出声音。
眼睛一合,再次看向镜子时,镜子里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常,就好像刚才看到的的诡异笑容只是容臻自己的一时眼花。
“一定是因为要迟到了。”出门的时候,容臻心事重重,差点撞到对门的租客。
容臻现在住的房子是个租的小三室,租房的时候,房东把这套房子吹嘘的彷佛是宇宙的中心,事实上这个老街区的房子,离拆迁也不远了,七层无电梯,没暖气,不过离学校比较近,他倒也长久地租了下来,到现在都租了有三年了。
容臻的对面是今年上半年搬来的三个小姑娘,都是刚毕业才上班,工资不高,就三个人合租了一个三室,人都是蛮活泼和气的,平时见面也都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今天容臻遇到的是三个姑娘中最文静的一个,叫孟羽。
小姑娘看起来也面色不太好,黑眼圈很重,精神恍惚,被容臻差点撞到都没注意,直到听到容臻说抱歉,才有了些反应,容老师,这么早...”
因为心里装着事儿,容臻实在没有心情寒暄,点了头转身就要道别。
“容...容老师...孟羽犹豫了一下,蚊子叫般唤了一声,被容臻匆忙的背影一晃而过,小女孩瘦弱的身体颤了颤,转身也走掉了。
容臻是走路去的学校,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好在他的课备的很熟,飘忽的状态没有影响他的上课质量。
一二节课结束,容臻生物钟般的往东教楼3012走去,今天是周一,自己在学校的好友简长宁也是前两节课,惯例他们是要一起吃午餐的。
简长宁教数学,这两节课是给金融系学生上课,他习惯要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