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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换上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裁缝在屋外等着呢, 还好我订做的高定礼服如期到了,吓了我一跳呢……”
    她一直在说着话, 未免显得絮絮叨叨,但是并不烦人,作为过来人,她十分尽心地说着注意事项,还替虞亦炀拆封礼盒里的鞋子, 摆并拢了放在床边。
    虞亦炀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难免做事需要人帮助。
    好在虞亦炀乖, 很听话地做着配合,并且很有礼貌地表达着感谢。
    嫂嫂比虞亦炀大了三岁,颇有点长嫂的意味,像个温柔的大姐姐, 她动作温柔, 摸了摸虞亦炀的头顶,说道:“我没有弟弟,看到你总是觉得你符合我幻想中最好的弟弟的形象,如今看到你幸福, 我也很开心。”
    虞亦炀柔和地笑了一下, 说道:“谢谢大嫂,我也没有姐姐, 看到大嫂也觉得安心。”
    安宁宁太喜欢虞亦炀了,她仔细地替虞亦炀扣好了衣衫的装饰,看着镜中笔挺的少年,看到这个清瘦白皙的男孩,眼底是一片清亮的光芒。
    她叹了口气,不自觉说道:“如果你妈妈在场,一定会很高兴的。”
    虞亦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地凝视着自己与母亲如出一辙的眉眼,恍如见到了那慈爱的面孔,正对自己柔和地笑。
    “她在天国看着我,也会替我高兴的。”
    安宁宁自觉说错话,她抿了抿嘴,低声说了一声“抱歉”,替虞亦炀整理了后颈的领子,“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看到你的人,都会高兴的。”
    虞亦炀没有责怪大嫂的意思,他笑着岔开了话题,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化妆师就已经来了。
    虞亦炀怀着身孕,不适宜用含有酒精的化学产品,化妆师用了易家提供的全套无酒精高级亲肤类的化妆品,替虞亦炀上妆。
    虞亦炀皮肤吹弹可破,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不需要特别上妆,就已经十分亮眼,化妆师只是强调了一些细节,眉眼的气质已然出众。
    接下来只需要修饰一下头发的形状就可以大功告成,正在化妆师替虞亦炀做发型的时候,安宁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易南川打来的电话。
    安宁宁接了起来,声音柔和温软:“喂?你们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新郎官什么时候可以来接新娘子呢?”
    易南川皱了皱眉:“北辰这边差不多了,但是好像因为婚车闹别扭。”
    安宁宁疑惑道:“不是说用幻影么?是车出什么问题了吗?”
    易南川回头看了一眼对镜自我欣赏的金孔雀,无奈地说道:“车子空运来的时候都已经全部做过安全检查了,安全性能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他说不满意颜色,临时要换。”
    安宁宁略一思索,说道:“现在都到这会了,去哪里换头车呢?不然我打给我表哥,看看他家能不能调到其他颜色的同量级的车。”
    幻影,全世界也没有几辆,临时找同量级的哪里这么容易。
    易南川长眉紧皱,说道:“算了,我再劝劝他。”
    挂了电话,易南川抻了抻自己西装的袖口,来到易北辰面前。
    易北辰手在自己下颚上搭着,扳着下巴左右看着自己的脸,似乎在审视自己的造型。
    易南川想了想,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非要换头车?”
    易北辰的自我欣赏被打断了,他“啧”了一声,将视线从镜子里抽离出来,看向自家大哥,“不喜欢颜色,黑压压的,压抑。”
    “头车稳重,没有什么问题。”易南川强调道。
    易北辰长眉一挑,脸上写满了混不吝,“我就喜欢奔放的。”
    易南川实在没辙了,他总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气得胸口起伏了两下,手指无可奈何地虚空点了点,就想出门打电话解决头车问题,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能解决自然是好,如果解决不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用那辆头车!听见了吗?”
    易北辰继续照镜子,食指滑过长眉的眉峰,随着门扉的合闭,清脆的锁簧扣响的声音响起,他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或者说,冷了下来。
    走路一跛一跛的工人走过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子底盘正一点一点地泄露着液体。
    工人们还在里里外外地忙活着,他逆着人群,反向离开了忙碌的环境。
    走着走着,这人突然就笑了起来,他慢慢掀起自己的帽兜,露出的那张脸,狰狞可怖,一道道伤疤覆盖着面庞。
    还是计云徽的模样,只不过一只眼睛成了胶着物似的白点,哪里有一点点过去意气风发的模样。
    哪怕之前录视频威胁公开虞亦炀Omega身份的时候,都比现在体面了太多。
    他被重新请回过一次监狱,这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气,在监狱里,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曾经用活人实验的事情,他的狱友里居然有好几个的亲人曾经以志愿者的身份被清江研究所哄骗去做过人体实验,而这些亲友,大部分神经失常激素紊乱,大多死的不明不白。
    这些狱友知道了始作俑者与自己关在一个高墙内,在一个大雨的劳动改造日,将他拉扯出劳动场,一通狂殴。
    这些人恨他入骨,下手没有轻重,直到打瞎了他一只眼,废了他一条腿。
    要不是伤势过重,需要保外就医,而朱星怡又适时地帮了他一把,他没有机会走出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不理解,明明自己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凭什么这些庸庸碌碌的臭虫要恨自己?
    他把这些恨,压抑在胸中的滔天巨怒,都归结到了虞亦炀不肯同他在一起,并且不肯做他的实验品导致的。
    明明一个天生完美的实验品,凭什么脱离自己的掌控,居然还和别人怀了孩子?!玷污了自己实验品的身份,简直该死!
    他一边走一边冷笑,八月底暑气未消,还是可以把人笑得骨头缝里冒凉气。
    刘队发现了这个“偷懒”的工人,他怒声道:“那个瘸子!你给老子站住!”
    计云徽站定了,他缓缓地转过了脸来,这下把刘队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实在太恐怖了。
    “有什么事情吗?”计云徽的声音好像铁砂里磨了一圈出来的熔炉渣滓,听着都揦耳朵。
    刘队收看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冲到嘴边的骂人的话也咽了回去,“劳斯莱斯已经有人开了,那辆车是新郎去接新娘用的,你去开隔壁那辆,跟着头车一起走。”
    “会开车吧?”刘队突然想起来,补充了一句。
    “会。”计云徽笑了起来,笑容扭曲,他心里想着,如果可以看见这俩人一起葬身车祸,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便应了下来:“没问题,我会开车。”
    刘队实在不想面对这样狰狞恐怖的鬼脸,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说道:“去吧去吧,赶紧的别耽误时间,记得把你的帽子扣上,再吓坏了参加婚礼的嘉宾!”
    “哎,好!”计云徽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停车的地方。
    到了地方,他居然疑惑了。
    明明刚才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