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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李素儿, 与人私通,谋害主人性命, 被判腰斩。
    问斩的案子,都要提交刑部复核,最后由皇帝亲自圈名才能够行刑。这就是钱箴当初给曲熊出主意,只判赵老爹坐监十年的原因。判死刑会引起朝廷重视,反而不好操作, 如果是更轻微的刑期,刑部复核都是草草了事, 在牢中病死的情况多不胜数,更方便他们谋害赵老爹的性命。
    主犯判决完之后,其余从犯,包括抬尸体到赵家药铺前闹事的混混, 衙门里参与此案的衙役, 都判了年数不等的刑期,很快被押下去了。作为人证上堂的赵珲,和曾经给赵老爹诊治过的大夫,也都到门外等候去了。
    因为曲熊牵涉到魏王谋逆的案子, 还有两件带毒镖的袖箭做物证, 所以李年光不敢给他定罪,只能把他押解进京等刑部裁决。
    但是在押解进京之前, 李年光作为第一个经手这件案子的官员,必须要进行初步审理,做好文书,一同递交给刑部。
    如果可以选择,李年光并不想沾染谋逆的案子。曲家也算大族,还有其他亲眷在朝为官,曲熊参与谋反,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
    事到如今,曲熊的案子已经落到了李年光手里,他只能自认倒霉,想不想沾染都由不得他了,大不了以后去庙里多给曲家人烧点纸钱。
    公堂之上,还跪着曲熊和李素儿钱箴三人,赵霁坐在通判李年光左边,衙役们执水火棍站立两旁。
    在曲熊的案子里,只需要取得钱箴和李素儿的口供,让他们签字画押就可以了。这两人的判决以下,满脸的灰败,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神采,浑浑噩噩的,像提线木偶一般,李年光问一句,他们才答一句。
    在场只有曲熊神情不同,分明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眼神却非常凶狠,隐隐还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希望。
    当李素儿被衙役押着在口供上按手印的时候,曲熊突然冷哼一声,吓得李素儿一哆嗦,把纸都戳破了。
    负责书写记录的文吏皱紧了眉头,暗道一声可恶,好不容易誊抄工整的一份口供,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由于曲熊是重犯,李年光判害怕把他打坏了,而且案子已经完结,他不欲多生事端。示意文吏重抄一份,却没有责罚曲熊。
    这一下子,曲熊有恃无恐了,突然咆哮起来,怒目圆睁瞪着赵霁。他是练武的人,气势很足,就算有两个衙役押着,也把李年光吓了一跳。
    按理说曲熊针对的人是赵霁,可是赵霁在面对紧急事件的时候,反而非常的镇定。
    他之前在脑外科工作,并不是每位病人都能救回来,也不是每位家属都能保持克制和冷静。人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歇斯底里,面目狰狞的样子,不比曲熊现在这样子好多少。
    李年光看到旁边的赵霁如此镇静,想想自己老大不小一个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少年人,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李年光刚想要发作,衙役们押在地上的曲熊用嘶哑的声音吼道,“赵霁小儿,你个卖屁股的,别以为勾搭上了国师,就没人收拾得了你。想我曲熊,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竟然败在你这个腌臜东西手里,~呜呜~~呜~”也许是曲熊的消息太劲爆,两边的衙役一开始还没有想起来去捂他的嘴。
    李年光看了赵霁一眼,露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
    赵霁,“……”
    天地良心,他跟燕云开之间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暧昧关系。好吧,他的确有进一步发展的打算。
    这些都没必要跟别人解释,他此时心情很糟糕,但不是因为受到了污蔑。
    “李大人,曲熊关在牢里的时候,见过什么人。”
    为了避免赵霁尴尬,李年光本来是转过脸去的,突然听到赵霁发问,他思索了一番,还真回答不上来,只能如实回答道,“本官每天过手的案子不少,有些事情不会过问那么细,赵公子想知道的话,我让管着牢房的李大来问问。”
    赵霁点点头,这才解释道,“曲熊刚刚咆哮公堂,虽然是胡言乱语。但是他提到了国师大人,如果他在被抓之前,知道我跟国师大人交好,不可能在三江县坐以待毙。”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赵霁一一点明了,李年光也知道。赵霁最近深居简出,也没有到外面去招摇,他跟国师交好的消息,最多在府城的上层人士中间流传,连衙门里的差役都不知道,阶下囚的曲熊上哪儿听来的消息。
    不管赵霁和国师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李年光说不好,也不敢说。反正他之前一直敬着赵霁,以后也继续敬着,也就行了。
    李大还要等会儿才能到,曲熊就在堂上,赵霁还是觉得可以先问问他,就对李年光说,“李大人,先问问曲熊,看他怎么说。”
    李年光敲了一下惊堂木,喝问道,“犯人曲熊,谁给你传递消息,是不是有叛逆余孽。你最好老实交代,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李年光能坐上六品通判的位置,自然不是傻子,虽然不想沾手逆党的事情,但要是曲熊在他手里再跟叛逆有牵扯,最后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脱不了干系。
    李年光看曲熊老实了一些,没有再挣扎了,就示意衙役放看了他。要他招供,总不能再捂着他的嘴。
    曲熊抬起头之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平稳了许多,以至于衙役们都放松了警惕,看他久久不说话,还推了他一下。曲熊踉跄了一下,抬起头冷笑道“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跟个男宠平起平坐,~~”衙役又连忙捂住了曲熊的嘴。
    对于赵霁高坐上首这件事情,这是李年光的主意,衙役们当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至于李年光,他觉得赵霁要是愿意亲自为赵玄金翻案的话,要他让出公堂正位给赵霁坐一坐,他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李年光也是久经宦海沉浮的人,有巴结到国师大人的门路,他当然想要贴上去。
    但是这些谄媚的小心思,他自己心里想想无所谓,现在当面被人叫破,李年光被气的脸色发黑,抛下一支令签道,“重打二十板。”
    赵霁脸色也不好,这个曲熊以为他是谁,戏文里遭奸佞陷害的正义之士吗。
    参与谋反的事情暂且不提,明明就是一个作恶多端,谋害了人命,心中毫无悔意的人。却在这里摆出一副伸张正义的嘴脸,简直太可笑了。
    赵霁快要被气笑了,曲熊落到如此地步,还敢叫嚣,不知道该说他是勇气可嘉,还是该说他蠢。
    曲熊被拖下去挨打的时候,先前几下,还忍住了没有叫出声。
    他这样子显然激怒了行刑的衙役,之后衙役们运足力气,下了重手,很快曲熊就惨叫了起来。
    二十大板,不出三分钟就打完了。皮开肉绽的曲熊被人从旁边行刑的屋子里拖出来,就算有大胡子挡着也能看出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他背后一片都被血水染湿了,跪在堂下的李素儿和钱箴都往旁边躲,浓重的血气直冲赵霁的鼻子,本来都已经习惯了这件屋子里奇怪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