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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佐撑着伞在树下等我,他脾气算是很好了,考前来道歉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压力很大………考完试我一定在门口接你好吗?
    他的身体忽远忽近,在雨里与吊坠的水滴连成一条黑色的直线。直线有什么不好?就是我看不见尽头。
    我走过去,卢佐吓了一跳,仔细辨认才问“你怎么了?”
    我笑嘻嘻地说,没事,我刚从宾馆出来怕你担心。
    或许是我不常笑,或许是我笑起来很恐怖,卢佐眼睛瞪大了,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说没事啊,我以后不用上学了。说罢从裤子里掏出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你看。卢佐震惊地一遍又一遍重复——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我被别的男人操了,一次给好多钱。你要是愿意接受,我就把钱都花在你身上,你要是不愿意,就快走吧别断了我的财路。
    卢佐说,真的吗?他显然不相信。
    我为了证明自己,就把手腕上的伤给他看——这是一位sm爱好者,他愿意给高价。
    卢佐不愿意相信,他没有像平时一样一蹦三尺高,这次只是很疑惑,仿佛在问自己喃喃自语道——你想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有钱啊……你明明说一声就可以,你这么缺钱吗?
    我说是啊,而且你这个人很不瞅眼色,所以我不想跟你玩了。以后你也别来找我,我很忙碌。
    卢佐失魂落魄地走了,虽然打着伞,看起来却像是被淋湿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残忍的人都会给自己找正义的理由,例如我,就十分大男子主义,既自卑又自负,我觉得我这是在救卢佐,他跟我在一起,就是老鼠,我的窝里充满阴暗的角落和陈年的蜘蛛网,像我本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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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人锁锁锁锁男 wb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周三,晴
    返校拿成绩单,拍毕业照。我没去,等到他们都走了,我傍晚时分才去把桌子清理一下。
    校园空荡荡的,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同学,没有穿校服,有短裙也有短裤。我们理科楼下有一个陶行知的半人铜像,此刻闪闪发光。我在四楼走廊看见夕阳余晖下对面教学楼的墙壁上巨大的钛金字宛如出鞘宝剑——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被击中了要害,很愤怒地扭头回了教室。
    我桌子上堆放放着一些宣传手册,码得很整齐,像是我刚离开。我翻了几张,都不感兴趣,而且学费昂贵。越好的大学越便宜,我只适合去顶尖学府,这些显然不在我的选项里。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向往常一样用眼睛的余光看右边,卢佐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我想他也许来过了,也许刚走,于是我赶紧过去摸了摸他的凳子,没有余温。我想他要是收拾东西手指必定会触摸到桌面,我把脸贴在他的桌面,想象着他曾经趴在上面。
    这时候,命运就像一根线,我走的每一步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到达一步就响一个铃。我看见我的桌洞里好像有东西。
    是那条被我扔掉的围巾,上面横卧了一朵玫瑰花。
    我先是愤怒,然后难过,最后摧肝裂胆。
    卢佐!卢佐?卢佐……卢佐……
    我的眼泪像决堤的平方根一样,近似疯狂地冲了下来。我捧着玫瑰花嚎啕大哭,隔着眼泪我开始四处扭头张望,企图能在黑板的一侧,门后,饮水机旁,讲台上发现卢佐的身影,他或许在跟别人手舞足蹈演示昨晚的球赛,或者刚从一楼扛来水桶气喘吁吁地撑在讲台上爆粗……但他此刻真的不见了,教室里空无一人,凌乱的桌椅像是结束的战场四处都流着我战败的眼泪,我甚至连桌洞里都找了,卢佐,万一他变小了藏起来了呢?我既然能接受再也不能相见的事实,那么这个假设也是合乎情理的。
    可是到处都没有,我找到一瓶红色的指甲油,一个可乐瓶,还有几个雪饼的塑料袋,花里胡哨的包装,里面就是没有我的卢佐。
    我边哭边向外走,迎面遇上了松茸老师,他先是一惊,然后叹了口气说,孩子,人生不是一场考试。
    我由于流泪,大脑便没有多余的水分去稀释他的话,我满腔悲伤绝望,捧着花哭着说,老师,卢佐不见了。
    松茸说,卢佐吗?他出国了。
    我绕过他接着往楼下去。我捧着围巾和玫瑰哭着去后山的树林,万一呢?万一他还靠着树站着,或者坐在大树根上悠搭着长腿呢?等我跑到那里的时候,大榕树下也一个人都没有,我躺在树下,希望大树的树冠能轰然倒塌把我压在下面,这样我的坟墓会永远充满绿色代表着生生不息。但是树冠很高很高,笼罩了半个树林的阴影,它根本听不见渺小的我这种不合情理的诉求。紫藤花攀附在树梢里,如同紫色的帘子一般披下来,我躺在这个梦幻的寝宫,悲痛欲绝地捶打地面,没有一点优雅,这就是人常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对这身下每一株草宣泄——卢佐走了…我把卢佐弄丢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后来我醒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蹲在我身边,身上笼罩着鹅黄的柔光。我定睛一看,顿时毛骨悚然,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一次偶然我从食堂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眼神是那么可憎,时刻把多疑刻在脸上,然而他的眼睛却单纯不谙世事,这是唯一的不同,亦是我们两人最大的不同。
    我问他是谁?
    他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可以满足你现在的愿望。
    我说你能让卢佐回来?
    他神秘兮兮地摇摇头,睁大眼睛问我,你仔细想一想,你现在的愿望真的是让卢佐回来吗?
    我一想,确实不是。我说那我想永远不要这么难过了。
    他天真地眨眨眼睛,说那好吧,你把心交给我,由我来给你保管。人类只要没有爱,就再也不会难过了。
    我说那我要先知道你是谁。
    他挠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我叫小艾,我需要爱才能活下去。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苏波。
    艾思彼恍然大悟,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苏波。
    苏波走过来说,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该记起这些事……小艾。
    艾思彼说,谢谢你苏波,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但你需要去看看医生了,你的心脏好奇怪,时而不动时而又狂跳。
    苏波攥着他的衣服握紧了拳头——小艾,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艾思彼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苏波,你一直保护我,希望我少一点难过。但是你总是忘记——我是不会难过的。在你看来难过的事,在我看来都可以通过想象来化解,我一直很快乐。
    苏波说,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