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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学霸也来啦,快进去坐吧,正好又快考试了,让我们跟着沾沾知识的气息吧。
    我说不了,顺路过来的,马上要回去了。
    我赶紧走了,听见身后赵湃小声跟卢佐说“这人穷酸还劲儿劲儿的,没意思”
    卢佐没说话。
    ————星期三 阴
    卢佐被保送了。我觉得不意外,他看着不聪明,其实很精明,只是不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费脑子而已。最近几个月他接连出去比赛,回来学习也很认真。
    但另一个人不是我,这让我很意外。是一班的梅兰子。一个很优秀的女生,就是连我也不得不承认的优秀,她常年排名第二,只有一次反超过我,是因为我被病院叫去错过了最后一门考试,她被保送,意味着她虽然总分没有我高,但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又有了一项新的加分。我问班主任怎么回事?松茸说人家是全市高中生机器人大赛的亚军。
    我说不出话来。
    坐在台下面无表情地鼓掌,心里正在迅速枯萎着,衰败着,渴望一场大雨。
    结束后卢佐从人群中穿过来,刚开始他笑容满面高举着胳膊喊我,但是看到我的当下又不敢笑了,我知道他怕刺激我,因此我佯装轻松说,没事,高考还没考呢,我最擅长考试了。
    卢佐说,对啊宝宝,我们一起去北京上大学!
    梅兰子也走过来,她穿着校服,扎着清爽的马尾,眼睛总是弯弯地笑。先看了卢佐一眼,又对我说,“我一直拿你当榜样”
    我没说话,很高冷地走开了。不然我敢保证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把尖酸刻薄作为底料,融会贯通地将尖辣,苦涩熬得每个字都入了味儿再一同泼向她。但这意味着站在她身旁和她一样美丽且散发光芒的卢佐就会被殃及,于是我最好把滚烫的锅底泼向自己的心脏,慢慢消化这撕心裂肺的嫉妒。
    晚自习卢佐又开始偷吃薯片喝可乐,他一般比完赛就十分放纵,说是最近瘦了要增脂。每天桌洞里囤积大量零食,让我先挑,然后把剩下的一扫而空。
    我在学校并不理他,他就时不时趁我去上厕所在我书包里塞点东西,有时候是面包,有时候是果冻,还有的时候是安全套。
    我说你有病吧。
    他又把腿伸过来挤到我的中间,凑过来用手撑着我的凳子,人不知鬼不觉地拿手指戳戳我的屁股,说我好久没亲你了。
    我说你在耽误我学习,我要是考不上你这辈子都亲不到我。
    他赶紧把桌子拉开两尺远,一声不吭。我其实也很想亲他,但总有什么东西横亘在我们之间,我想摸他,想亲他,总是在中途被鞭子一般地抽回,他坐在那里,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凳子腿只有两根沾地,嘴里嚼着口香糖。我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的,但却越来越模糊,我看着窗外有几丝黑夜悄悄钻了进来,在灯管上方盘旋如同青天白日之中突然降临的乌云,它们晃晃悠悠来到我的头顶,下起了雨。雨很大让人视线模糊,卢佐,他就越来越远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艾斯彼翻来翻去,也找不到一个字。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一个结果,因而变得有些焦躁,头疼得难以忍受。这时候,小右忙说,你怎么了艾斯彼?
    艾斯彼拿着枕头捂住脑袋,说我好痛苦啊。
    小右说,你是艾斯彼,怎么会痛苦呢?只有笨蛋才会痛苦。
    艾斯彼想想它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他惊讶地发现,小右只剩下一片花瓣了。
    ——天呐小右,你的花瓣!
    小右轻轻地抖了抖自己的花瓣,依旧鲜红如同一张一合的嘴唇,“是的艾斯彼,冬天快要结束了,我也要离开了”
    艾斯彼觉得这没什么,因为制作一朵花可比人简单多了。因此他说,那你介意我给你测量一下花瓣吗?
    小右说,你要敢测,我就立刻自落身亡!
    艾斯彼很费解地问为什么?
    小右尖细的小嗓子愤怒极了——这是我的身体,你没有资格制造出一个原模原样的我来。我死我生,那都是我!你就算制造了我的一切,也掌控不了我的命运。你用线路连接我的心脏,却不能使它爱你!
    艾斯彼喃喃自语道,真的吗?
    这时候圆圆突然自己启动了,它咔嚓咔嚓地走到艾斯彼的身边,用冰冷的手指擦掉他的眼泪,并向他张开了怀抱,一个很标准的一百二十度角的程序。
    艾斯彼把脸埋进它的怀抱,小声说“圆圆,你会永远爱我的吧?”
    圆圆的头部尚未完成,只能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臀/部,明确地表示,我会的。
    苏波再来的时候,看见艾斯彼抱着圆圆还在睡觉,他蹲在床边把艾斯彼摇醒了。
    ——怎么了?
    苏波说,艾斯彼,你想好了吗?
    艾斯彼揉着眼睛坐起来,说想好什么?
    苏波头发又长了一些,脸颊更加消瘦,如此一来既可怜又憔悴。他说——你不要再见卢佐了好吗——欲言又止道——你喜欢他……是在伤害自己。
    艾斯彼赶紧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圆圆解释道:我不喜欢卢佐!
    这时候卢佐推门而入,正好听到这一句,他高大的身影顿时像一根承压梁木动也不动,眼神如同梁上的燕窝,冬天就变得空落落。
    苏波站起来面向卢佐,说你听见了吗?
    卢佐说,我听见了。
    说着朝这边走来,艾斯彼吓得躲进被子里。他却径直走到苏波面前,说,你得逞了苏波。但别高兴的太早,我既然选择回来,就不会轻易放弃。
    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苏波见状立刻神色慌张,伸手去夺,卢佐退后一步,一脚把他踹倒在桌脚下,苏波捂着肚子挣扎着看着艾斯彼,小声说艾斯彼,求求你不要看……
    艾斯彼接过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已经泛黄,但字迹工整漂亮,和日记本里的一模一样。
    卢佐说,这是日记的最后几张,我希望你能看完,再做判断………艾斯彼。
    艾斯彼看着他下巴刚冒出的胡须,按捺住想摸的心思,坐在床上开始览阅。
    ——星期三
    我被卢佐按在床上睡觉,他现在掌管我家的钥匙,来去自如,他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提前放学回来买饭等我吃。我看他蜷缩在小饭桌的一侧,与破旧褪皮的棕沙发似乎也没什么隔阂,心情舒畅就会多吃一点饭。
    前几天卢佐问我想吃什么?
    我说你会做什么?
    卢佐说茄子,以前参加过一次新加坡夏令营,妈的吃茄子吃到吐,还让我们自己做。
    我说那就茄子吧。
    晚上他让我快点睡觉,我说下周就要考试你这是在害我。卢佐很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