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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听见让人发指的对话。
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冠冕堂皇地安排一生,不是父母子女间的亲密关系,而是扭曲的杀人犯和预定受害者。
如果是防卫的话,她绝不会抖得像鹧鸪,让她恐惧的是安和龙也冠冕堂皇的控制,高高在上的慈悲,还有完全自洽的逻辑。
“我进来了,晶子。”
门打开了。
与谢野晶子恍惚地想:在他心中我跟清水一郎是一样的吗?
“哐当——”
随手把木盘放在床头柜上,开灯后就看见床铺正中四四方方隆起的一团,他先叹口气,随后强硬地将与谢野捞出来。
瞧她惊惧的眼神,竟然有点可怜。
龙也想,就像被倾盆大雨恰到好处地淋湿,磨蹭着翅膀内的绒毛,簌簌发抖的麻雀。
“我就猜你出门时没穿外套。”他叹口气说,“到底没进夏天,昼夜温差还是很大,尤其是奔跑出身热汗之后,不及时保暖就很容易染风寒。”
“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别发展成肺炎。”
床头的马克杯热气弥散:“先把生姜水喝了,马上去淋浴出汗。”
他觉得自己像单身父亲,手忙脚乱地关心叛逆期的女儿让她注意保暖。
与谢野晶子却感到有什么不对,她就像是受尽欺凌的可怜小动物,正准备迎接饲主的折磨?严苛的审问?却被置于温热的水盆中,好一顿揉搓。
稀里糊涂地洗完澡,发了通汗,在龙也的虎视眈眈下喝了一整锅的生姜可乐,再被热气腾腾地塞进被子里。
【与谢野晶子好感度+2】
“清水……安和老师的同事,是碎尸杀人案的凶手吗?”她嗫嚅道。
“曾经是。”龙也漫不经心地想她需不需要睡前故事,“等明天警方就会公布他落网的喜讯,无论如何,哪怕是强大的异能力者他也无法伤害其他人。”
“晶子你应该不想在罪犯身上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吧?”
“对了,回程路上可能拍到你的镜头我都销毁了,不用担心被森找到。”他叹口气说,“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
不对,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安和老师会对他动手?”她鼓起勇气似的,“而且终身残疾领津贴之类的……”
“啊,那个。”
“残疾人的话,无论异能力有多强大,都无法伤害无辜者。”他说,“清水……很遗憾,他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日本的死刑制度形同虚设,只要他开出精神疾病证明,刑期会被缩小在十年以内吧。”
“这与对恋/童/癖进行化学阉割是一个道理。”他顿了一下,轻柔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我向来认为,恋/童/癖与愉悦杀人犯是没有资格活在世界上的,部分国家选择废除死刑,相当遗憾。”
龙也终于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对话不应作为睡前读物,端走盛姜汁的马克杯,他关灯说:“睡个好觉,晶子。”
与谢野晶子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事实上,她蜷缩在温暖的被褥中,迅速沉入黑甜的梦乡。
……
福泽谕吉相信江户川乱步的判断,将清水一郎移交给东京警署,他身上的贯穿伤、骨折伤虽多,却无损于神智,草草处理后,就进入审问环节。
警方从清水家的冰箱里搜出了用密封袋冷冻的肉沫,与猪肉、羊肉放在一块,联想到肉沫的用处后,外勤刑警的脸色发青,要吐不吐。
审问还算顺利,清水对岸山由花等人的谋杀罪行供认不讳,只在动机与落网途径上卡壳。
“你说没看清袭击者的长相?”警官嗤之以鼻,“现场有腐蚀性液体残留,那家伙是你的新目标对吧。”
他幸灾乐祸地说:“踢到铁板的感觉怎么样?”
清水不置可否。
“喂,隐瞒他的身份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们是合作者,谋杀案有第二罪犯?”白驹警部天马行空地套话,“可是他把你送进警署的,而且你看过伤残鉴定没,不出意外你下半辈子都要跟轮椅作伴。”
沉默。
“扣扣扣——”
高目在玻璃面上敲三记,白驹看了眼摆在清水面前的猪排饭,猪油凝固在面包糠表面,薄脆的橘色面包糠已然疲软,很倒胃口。
“来了来了。”
“审问结果怎么样。”
“基本都交代了。”白驹说,“就被捕过程不太明晰,无所谓,就算是横滨的小混混也算是见义勇为了。”
“就是他的沉默不大正常。”白驹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查到什么没,清水的犯案太突然了,说没外力刺激都不可能。”
“我要说的就是这事。”高目说,“才去横滨病院调查过,一周前清水才被横滨病院辞退,诱因是职场霸陵,他在聚餐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异能力。”
“然后就开始憎恨异能力者了?真是个懦夫。”
“还有就是,他对病院叫安和的新人穷追猛打。”
高目一同带来的,是横滨病院人事科资料,白驹咂嘴道:“这人也太倒霉了。”
哪怕是相同的免冠照,安和龙也都能照得独树一帜,放在他日,白驹还能生出嫉妒之情,可想到他被心理变态的清水盯上,就觉得安和太倒霉了。
核对过后发现,清水落网的地点就在安和家附近,想想也知道他是尾随去的。
高目刻板地提出:“会不会是安和防卫过当,把他……”
“可能性比较小,却也不是没有。”
“直接去横滨病院调查就是咯。”他含糊说着,点燃一根烟,“到底是谁袭击了清水,根本无所谓,只要走完调查的程序就成。”
他们甚至觉得,潜藏在不知名处的施暴者,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横滨病院一如既往的繁忙,甫进门内便被浓郁的消毒水气息冲个踉跄,与都内的病院不同,无论是护士还是医师的效率都要高上许多,穿黑西装的魁梧男人横七竖八地倚墙而躺,年轻貌美的护士小姐直面血肉淋漓的伤口,冷漠得像幅油画。
有那么一瞬间,白驹以为自己不是到只与东京站相距20分钟的海港城市,而是来到了常年受战争困扰的异国。
“横滨啊……”短暂的喟叹后便根据路牌指引直上急诊三楼。
“清水?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好人。”
“安和?他就是太善良了。”
“暴力冲动,警官您真的在说安和先生吗?”小原美伢嗤之以鼻,“就算我将清水脑袋扣马桶内洗刷十遍,安和也不会对他动手。”
“他是纯粹的好人。”
清一色的溢美之词让高目与白驹费解,人天性的逆反在脑海中作祟,白驹不无恶意地想,在充斥着扒手、流氓、看守所预备役的镭波街中生活,真会有善茬?
他宁愿相信安和是披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