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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太医,表叔现在如何啊?”
她的声音如珠似玉,带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分明口中唤的是亲密称呼,却仿佛隔着冻上的江河湖泊。
祝太医拱手道:“启禀公主,代城君昨夜发了高热,一直不省人事。”
萧寅初看他并不真切,也不是真的来关心他的,转问起:“药方给本宫看看。”
萧寅初身子一直不好,常年要吃各种治病的、滋补的药,所谓久病成良医,她扫了一眼,知道这是一副治伤风的药。
“原来是因燥起热,被这伤勾起的病啊,”萧寅初轻扬了下药方子,指着上面一行字:“本宫倒是觉得,这方子里再加一味黄连,会好一些。”
她将方子递还给祝太医,眼神轻微一收,祝太医心下顿时了然。
“公主说得也对,那就……再加半钱黄连?”祝太医建议道。
代城君确实是因燥起的高热,用黄连也算对症,就是这味药极苦,他老人家怕是要遭一下口腹之罪了。
“加一钱。”萧寅初冷冰冰道。
祝太医只好挥毫加药,花镜郑重地接手去煎,众人拱手告退,殿中很快只剩下萧寅初一个。
她慢步接近矮榻,不等撩起珠帘,秦狰已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他一直醒着,自然也听见了改药方的事,她就是故意的。
俊脸还带着鞭伤,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秦狰的身材高大,浑身透着一股莫名的傲慢和阴沉。
萧寅初后退了一步,镇定道:“您醒了。”
按说此时,他们彼此只是‘闻其名,却未见其详’的关系,秦狰也不一定知道她是谁。
沉默,满宫室的沉默。
“眼见您安好,本宫就先走了。”萧寅初打破这要命安静,转身要走,斗篷忽然叫一只大掌抓住,耳边传来珠帘碰撞,夹杂着男人低沉克制的喘息之声。
“打了人,就这么走了?”
☆、005[捉虫]
秦狰身上很热,随着他的靠近,热气扑面而来。
萧寅初抬头看到他紧绷的下颌,以及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心说难道真病了?
二人近在咫尺,她将斗篷从对方掌中拽出来,踉跄了一步,不高兴道:“请您自重。”
“你是什么人?”秦狰俯下身,用眼神描绘她冷傲精致的五官,声音带着病中的哑:“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他怕是将自己当作哪家贵女了。
萧寅初疏离淡漠地笑:“代城君说笑了,闻喜昨日也是没认出来您。”
闻喜,她的封号是闻喜。
初闻见喜,据说她出生时,赵王一听说高兴得不得了,她这封号大抵是这么来的。
“代城君?”秦狰居高临下看着她,几乎要碰到她头上的荷池宫灯簪:“本君生母乃是恪靖大长公主,你……按辈该唤我什么?”
萧寅初笑意一分都未进眼中,他原来知道自己是谁。
那刚才岂不是在耍弄她!
二人僵持之际,花镜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进来:“公、公主……”
“放下,出去罢。”萧寅初轻抬下巴,美好的脖颈线条像美丽优雅的天鹅。
秦狰靠在隔断上,忽然低沉地笑了一声。
萧寅初被他笑得浑身发麻,端起药碗,捧到秦狰面前:“昨日是闻喜一时冲动,表叔不要同我计较,喝了这药罢。”
三碗水煎做一碗服下,花镜一点都没偷工减料,满满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加了整整一钱黄连,想也知道,要苦进五脏六腑的。
萧寅初灼灼盯着他,眉眼无比明媚,有种即将恶作剧成功的期待感。
秦狰单手拿过药碗,故意用指腹狠狠擦过她的手,她的手太冷了,冰冷得像从前她对待他。
既然她想看,他便喝。
哪怕今日萧寅初递给他的是一碗□□,也甘之如饴。
萧寅初抱着被摸到的手,已经十分不高兴了。
秦狰仰头将药汁喝完,喉结微滚,一滴都没剩,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喝完还将碗底给她看看,道:“丫头,下次少加些黄连,太苦。”
感觉解气了,萧寅初后退几步,说:“您歇着,宫中还有事,本宫先告退了。”
说罢拢紧狐毛斗篷,踩着雪屐跨出了屋门,她身旁的奴婢连忙围上来,簇拥着从院子走出去了,十分绝情无义。
直到望不见人,秦狰看向早凉了的瓷碗,上面仿佛还留着她碰过的甜香。
弯了弯唇。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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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寅初双手拢在斗篷下,不高兴地擦手。
应该是真病了,他手上热得很,粗粝的手将她狠狠一刮,手背红了一片。
还是这般讨嫌!
花镜举着纸伞护在她身旁,不远处两个宦官冒雪赶来,很快近了身,跪在她面前:“奴德福拜见公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