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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过汤药的滋味儿了,从小起便一直被人小心翼翼照料着,想病一回都难。
而这次却不同……他只觉肢体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口干舌燥头疼得还有些厉害,恍惚了片刻才记起自己昏迷前的一些画面,接着无言片刻。
玩得似乎有些大发了。
冷风又从窗棂灌了几股进来,打在脸上冰凉一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道不明的暗香。
——他屋里燃的香时常换,但制香时的每一味料都得在他眼前过一道,味道千百种,稍稍闻得惯的却只那么几味。这股香来得陌生,像雪天里的烈阳,温和里透着刺,与他惯用的全然迥异。
轻微的雷声在这时响起,屋内的气流突然紊乱了一瞬,尖利的气息直刺面门,却倏然在离他颈间一寸距离处停下来。
暗香浓烈起来,李恪言呼吸沉稳,缓慢睁开眼。
……
与此同时,西市。
短短一柱香内,随云寄两兄弟先后干完了一桌子鸡鸭鱼肉猪肘子,空碟子堆老高,还觉得有点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又朝后边喊:“小二,上菜!”
“诶!来了!”一个店伙计凑上前来,笑眯眯地问,“客官,还需要点啥?”
随云寄捋了捋耳边的白头发,仰头趾高气昂:“把你刚才上的这一桌,再给我上一桌!”
随云涧跟着点了点头。既然不知道该点点儿什么,索性一样来一盘吧。
容某人加流某人:“………………”
“两位同志,你们能不能有点紧迫感?!赚钱的生意都不积极点,穷成这样我觉得完全没有毛病??”
“而且你们的吃相也实在太不雅观了,这么多人看着真的好丢脸,下次不带你俩进城了。”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要不是离李恪言府上还比较近,外加打不过这两个畜生,她简直想用绳子捆成一捆,把这两个一脚踹进淮南王府去。
但这书中明确表示随云涧同志的医术便是超绝,如果连他都解不开毒性,那找谁都没用。
望着桌上一堆空碗,她眼角抽搐两下,问出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所以你们俩,带钱了吗。”
随云寄:“!”
随云涧:“?”
流夏:“……”
“恩?”瞧着三人的神色,容某人顿觉不妙:“别告诉我你们仨凑一块儿都拿不出来一顿饭钱?”
“?!”随云寄茫然抬起头,漂亮的面容上一片震惊,“容五小姐,你家这么大,你上司这么有钱,难道这顿饭钱还得我师门的人来出吗?”
“?”容某人脑袋一旷,“你在说些什么玩意儿?容副督统不把我卖出去就不错了,还指望他给我发钱?李恪言他天天想方设法碰瓷我,眼看人就要挂了,这个月饷钱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发,我完全没有钱!”
“……”随云寄深深地吃了一惊,又转过头看向流夏,“徒儿啊……你上司……”
“……”流夏同志沉默两秒,叹了口气,“下山后全凭喜恶为民除害,李恪谕有你二徒弟,对我不上心,没钱。”
随云寄:“………………”
他与弟弟对视一秒,互相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和决然,“……我们还是快跑吧。”
“…………”容某人很想制止这种无道德行为,但看了看表,指针已经过了十点了,也就是说离结束时间还有不到八小时。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这微妙时刻淮南王府一定戒备森严,甚至于连王府附近都难以接近的地步,李恪言是宋贵妃膝下唯一的儿子,命之金贵说抵得上当朝天子也不为过。
她们以待罪之身偷逃出来,再回去一定会被抓起来,随云寄虽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朝堂之人对这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混混最是不屑,要救人一定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去。
更不说还带了个随时不定反水的流夏,啧,想想都觉得刺激。
“搞快点,你还在磨蹭啥??”随云寄双手搭在包间窗户栏上满脸焦急地催促,等会儿上菜的伙计撞见他们几个吃霸王餐那还得了,我随云寄的威名可就臭了。
容许斜了他一眼,飞快落笔,随后跳出去拉着随云寄的胳膊就往下跳。她容某人从不占劳动人民的便宜,欠钱归欠钱但不能不还钱,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李恪言,她只是个躺枪的。
这两桌子菜也吃了人家不少本钱,全记在李恪言头上算了。所以她在纸条上留字的时候,写的正是淮南王府的地址。
……
紫色衣袂一进一退,苍白有力的纤手招招相继,寒风凛冽不止,指间利器直指他的要害。
屋内屋外当值的守卫竟然都无声无息死在了这个女人手中,门大开着,一恍眼过去遍地尸身兵器,甚至连致命刀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其手段之高足以见得。
李恪言浑身飘软,身上中了她几刀,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在躲闪,争取时间。
紫衣女人在他的刻意引诱之下不慎也误伤了自己,几处伤口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