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乱瞟，但还是乱瞟了。
    “你……你就不能遮一下吗？”
    她考虑半天，僵硬的把自己的包放在他腿上：“这样好多了。”
    “小姐。”闻谦只要这么轻轻淡淡地唤一声，她下意识想哆嗦，如临大敌的感觉：“干嘛？”
    “男人的身体，最好还是不要乱碰了。”
    慕云知舌头打结：“小姐我这是为你好！一点都不懂知恩图报！”
    闻谦一笑：“是小姐弄成这样的。”
    慕云知噎住半天，瞪着眼睛结结巴巴的强词夺理：“那……那又怎样，那是我愿意的吗？我……我，你闭嘴！”
    他轻笑着低“嗯”了声，没有把她的包推开，就让它放在自己腿上。
    看不到自己的“罪证”，慕云知终于能放放心心的喘气了。
    下一刻，闻谦就把她这口气又提了起来，淡笑问：“小姐，待会儿到公司，你准备怎么为我解释？”
    慕云知认真严谨的思考很久，给他想出几个办法，闻谦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她就说：“要么你就说你来大姨妈了，要么……你就说你尿裤子了。”
    闻谦：“……”
    他皮笑肉不笑：“哦？大姨妈？小姐似乎忘了我是男人，没有子宫。”
    啊这……
    她无比尴尬的摸摸脑袋，一阵干笑：“那就只剩下后面这个理由了，你放心，咱们慕氏的员工素质都很好的，不会取笑你。”
    闻谦仍旧是笑，笑容有些阴森森的：“所以，尿裤子？”
    慕云知觉得他这几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颇为咬牙切齿，她吓得缩了缩脖子。
    闻谦原本是想逗她，没想到没逗成功，反倒差点把自己气个半死，闭上眼沉沉的深吸一口气，也没再说话了。
    慕云知悄悄地靠近，试探的在他身侧问：“子息，你感觉怎么样？”
    闻谦闭着眼，语气淡然：“还活着。”
    这话说的，像是她多能气人似的。
    慕云知撇撇嘴。
    闻谦睁开眼就瞧见小姑娘嘟着唇不太高兴的样子，伸手摸摸她脑袋后面：“好了，我知道怎么做。”
    车开到慕氏大楼下，她见闻谦脱下外衣，下车后将外衣搭在胳膊上，胳膊放在身前恰好就遮住被泼湿的地方。
    慕云知心道，不愧是他！
    小插曲结束，慕云知没想到会在公司楼下看到这样的阵仗。
    无数媒体记着扛着摄像机和话筒围着一个女人，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进入慕氏大楼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她从人群缝隙里看到那个女人带笑的侧脸，她的大姐，慕雯。
    那个曾经对她说过“你很恶心”这样话的亲人。
    虽然知道迟早有一天两个人会面对面，但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令她措手不及。
    她在自己的世界称霸，在自己的世界做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却根本不是这样，她的骄傲在某些人那里，会变成可笑的伪装工具，慕雯就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她每次都要刻薄的揭穿她，看她愤怒出丑，慕雯可以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她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再度恶劣。
    慕云知忽然转身想逃走，却被闻谦轻轻拽住胳膊：“别怕。”
    慕云知没有抬眼，反倒愈发将头低下去：“你不懂。”
    “小姐相信我吗？”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小姐只要像平时一样，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你便也让对方不开心。”
    慕云知嗓音有些慌乱，她只想逃离这里，当听着记者口中一口一个慕雯小姐，她就会忍不住想起慕雯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所有尖酸刻薄的话，那些画面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做不到。”她第一次这么怯弱。
    忽然一只手掌放在她头顶，“你能做到，你是慕云知，你连闻谦都不怕，为什么要怕屈屈慕雯？”
    慕云知慢慢抬起头，闻谦眸色平和从容，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这副样子。
    她还是有些迷茫，闻谦倾身低低道：“她如果骂你，你就骂回去，如果打你，你就打回去。如果骂输了打输了也没关系，万事有我，去吧。”
    她又想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那可是慕宥，也是老爷子的孙女之一的慕雯，背后还有父母和弟弟撑腰，他一个助理能做什么。
    但……这样的话就算爷爷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那个严肃的老人虽然也爱她，却不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他总归还是所有人的爷爷。
    慕云知其实应该满足，但很多时候也想拥有一个只会为她着想，只偏爱她的人。
    闻谦看着她的眼神格外令人安心，慕云知忽然多了些勇气，重重的舒出一口气，弯起唇笑着点头：“嗯。”
    回头，她走向慕氏大楼。
    慕雯在人群缝隙里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姑娘，微微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