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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应了声。
赵平壤顿了一下,转过满头大汗的脸看向客厅,匆匆一瞥,扛着床垫上了楼。
姜茂跟着上来,赵平壤放下床垫,擦着汗又匆匆下楼。到了物流车上,他拉开门直接上了驾驶室。好一会,他同事过来敲窗,为难道:“平壤,他们要我们帮忙组装床。我跟老张都不会。”
“让家私馆的人来装。”赵平壤说。
“我也这么说。但这户人说床是在上海定制的,对方要晚两天才上门组装。她说我们要能帮忙组装就额外给工钱。”
“这床挺高级的,我跟老张没看懂组装图。”
赵平壤犹豫了会,下了车。
他上楼看着组装图,朝那俩同事说:“估计得大半个小时。你们先回去把泰和的货给配了。”
“行。”俩同事转身下楼。
赵平壤蹲在地板上组装,不时回头看一眼组装图。
詹致和下楼接电话了,詹母朝姜茂道:“茂茂,我请先生看了风水,他说床头的位置大有讲究!床头要靠东,紫气东来!身体好子孙旺。床头千万不能朝西,归西归西不吉利……”
“惠姐,先生找你呢。”阿姨在楼梯口喊。
“喊什么喊。”詹母应着声下了楼。
赵平壤的工作服被汗溻湿,脸上的汗也往下淌。姜茂反手关了门,调低了室内温度,顺手也把窗户拉严,靠在窗前看他组装。
姜茂没做认出他的打算。
赵平壤亦是如此。
卧室很静,只有拧螺丝刀的声音。姜茂看着满地的小零件,问他:“组装起来很麻烦吧?”
赵平壤头也没抬地嗯了声。
“你是派件的还是老板?”姜茂又问。
“都是,”赵平壤应声,随后又补充了句,“忙的时候都是。”
姜茂点点头,扭头看向窗外,远处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山被凿出了洞,一列白色的火车钻进了洞。
她收了视线,又转向他,说了句:“我看你有点面熟。”
赵平壤停了动作,抬头看她。他五官端正,说不上出众,但很耐看。眼睛算不上大,但清亮幽深。
姜茂别开眼,笑道:“抱歉啊,认错人了。”话落,卧室门被推开,詹致和喊她下去吃饭。
姜茂随着他下楼,赵平壤继续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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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要结婚了 ...
詹父坐在首位,左右是詹母和詹致和,然后是詹致容姜茂,末尾是詹致容丈夫和程子杰。
詹母不时替姜茂添菜,劝她多吃点,顺手又给程子杰添了一筷头。程子杰认真道:“姥姥,用自己的筷子替人添菜不卫生,我们礼仪课老师讲的。”
詹致和道:“妈,子杰没说错。”
詹致容也附和,“我都说咱妈多少回了,要用公筷替人布菜。”
詹母有一堆话反驳,到嘴边说了句:“看这记性不好,老忘,”随后朝姜茂笑道:“想着都是自家人,茂茂别介意啊。”
姜茂摇头,“没事。”
詹母又说:“这小区的环境适合养老,回头让你爸也搬这住,天然的氧吧。”
“妈你糊涂了,”詹致容说:“公职人员怎么会住这?买得起也不敢住。”
詹母尴尬地笑笑,垂头吃饭。
詹父放了筷子,看向姜茂问:“你姥爷身体怎么样?”
“挺硬朗的。”姜茂说。
“抗战七十周年大阅兵,镜头拍到了姥爷,还是爸指给我看的,”詹致和笑说:“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你们婚礼的时候,让致和提前两天去接你姥爷,也让他上台说两句。”詹父道。
“姥爷耳背得厉害,估计都不大能听清。”詹致和接道。
“小百十岁了,这也是子孙们的福气。”詹父说。
姜茂的姥爷姥姥都很有作为,他们曾念过西南联合大学。她姥爷从前参加过越·战。她姥姥学医的,早在三十年前就过世了。
“姥爷做寿的时候我们去舅舅家,他说要来参加婚礼的。”詹致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