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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都起来连夜赶制嬛所说的面罩,我便再也按耐不住,故才漏夜前来探望嬛。”
“面罩呢?”
秦玙眉眼一挑,“孤在跟嬛述衷情,嬛居然只留意到面罩?”
抱怨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满。
嬛这时候满脑满眼都是时疫,愣是一星半点没听出来秦玙竟是在和她撒娇,翘着葱白食指戳了戳他额头,故作凶巴巴问:“这紧要当头,你哪有面罩重要?”
“愈发放肆了!”秦玙挥手挪开额间的手指头,睨了她一眼,总算是明白,自己的新妇现在一心扑在治疫之上,他?他是谁?她早不记得了。
秦玙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喟叹道:“方才听帐外从人说,辰时初刻,已往积石邑送去数十只箱笥,约莫万只面罩。剩下的,工妾仍在赶制。今日晌午后,应还会有一批送达。”
语讫,秦玙起身,道:“草药兴许也该到了。”
嬛惊喜,未料到他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勾住他脖子道:“玙真棒!”
这回知晓他这个太子并非无用了吧!敢说他居然不如面罩重要?反了她了。
但如此亲密之举,秦玙还是无比受用的,下颔一抬,暗示道:“光说无用,得来点实际的。”
嬛飞快的再他唇上印上一吻,而后想跳开。
哪晓得,秦玙常年习武,论敏捷,嬛差得可老鼻子远了,还未动便被抓了个严实。
秦玙一脸不满足的大刺刺压了下来,嬛紧忙撇开脸,以粉颊堵住了这火辣辣一吻,抗议道:“你我都未洗漱。”
“那又如何?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呀!”
“你敢嫌弃孤?”说完,秦玙带着嬉笑的怒气又压了上来。
嬛一面嫌弃一面讨好道:“不敢嫌弃太子,我嫌弃我自己可否?”
秦玙垂眸看着嬛一副欠收拾的表情,狠狠磨了磨牙,放开她。
看着她一溜烟便跳开一丈远,叫唤:“堇,我欲洗漱,水呢?”
……
秦玙果真未撒谎骗嬛,二人在大幄内简单用了朝食后,便有随扈来禀,大巫携十数车草药至。
嬛大喜,撩开帐门便出去验看。
情况果真如嬛所料,所为巫觋,其实既巫既医。他们通晓简单医理,对草药功效亦略有了解,只是不精,但他们本质是巫,是以一直披着巫觋的外皮,实则在用医术之法。
大巫每次做法焚烧的枝叶并非寻常枝桠,均乃各种药草混合。嬛笃定,大巫手中必有大量她所需的常见药草。
故而让大巫寻草药,果真是明智之举。
嬛对大巫献上的草药无比满意,大巫察言观色,适时上前谄媚讨好,道:“小人得了太子之命,召集手下巫彭,一夜之间凑出这些草药,小人便先行送来给太子妇,小人知晓于这些药草于治疫还远远不够,余下巫彭还在继续筹集,陆续还会送达。”
嬛自麻袋中掏出一把细辛,仔细嗅了嗅,满意地对大巫笑答:“大巫疾速,区区一夜便筹出如此量大质佳的药草,于治疫乃有大功,待时疫过后,吾自会上表国君,为大巫请功。”
大巫一听,恭敬躬身一礼,却并未表露出太多喜悦。
嬛一直留心的大巫的举动,说道:“吾尚年少,经事不足,此次治疫亦人手有缺,若大巫愿,吾欲请大巫与吾一道治疫。”
果然,大巫一听太子妇竟愿意重用自己,原本苍老憔悴的眉目瞬间舒展开来,对嬛跪地俯首,欢声道谢:“小人为太子妇是瞻,愿听命于太子妇。”
嬛颔首,和蔼道:“起身吧,吾起个方子,大巫带人按方子将药材称量分好,熬煮后送往积石邑分发下去。”煎药一事,嬛信任的交给了大巫。
“诺!”大巫领命退了下去。
秦玙一直在一旁眼观这一切,不解地问:“嬛信巫?”
“不信。”嬛看着这一车车药草就跟见着救命草般,眉开眼笑的。
“那嬛为何重用大巫?”
嬛将手中的细辛,一粒不落的放回麻袋里,眉眼弯弯的对秦玙道:“巫傩之术数千年流传于华夏中原,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庶苍生,无一不对巫傩之术心存敬畏。
玙信扁鹊,乃因玙熟习书礼,见多识广。然黎庶苍生均是白丁,不通何为医术,平日里也没能力接触扁鹊,在他们的生活里,大巫才是民众逢病禳疾后,最为可信之人。
时疫蔓延,人心惶惶,百姓不仅需要救命良药,亦需要安定人心的良药,此安抚人心的良药嘛……”
嬛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方才灵动莞尔言道:“……那便是巫彭啦!我不但要让大巫负责草药一事,我还要给大巫在秋石邑外,广设醮台,在百姓眼皮底下大肆傩歌傩舞。”
秦玙抱手伫立在旁,看着嬛笑得璀璨的脸庞沐浴在晨阳之中,金色的晛光在她脸上跳跃,未施粉黛,却明艳葳蕤得叫人挪不开眼。
秦玙心头瞬间被一股暖流涨得满满的,这般女子果真如甘嘉所言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