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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准这小子胆子不小,仗着这次得力,竟然敢参中宫那位一本。
宪宗已经发不动脾气,有些疲惫地问:“朕怎么不知道?”
身旁内侍忙道:“皇后娘娘怕耽误圣上安心养病,就没敢让旁人告诉圣上。左右有娘娘管着,出不了乱子。”
圣上叹了口气,身边的人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他确实累了:“也罢,李准,你代朕去看看爱妃如何了,回来如实禀报。”
“臣遵旨。”李准叩首。
宪宗被人扶着躺了回去,厚厚的夹被重又盖上,阖上了眼。
……
圣上一个唾沫星子掉下来,都像千斤顶,能压死个人。
刑部尚书常惠远年近古稀,原过不多时就能告老还乡,临了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得不一大早就火烧眉毛似的,亲自前来提审犯人。不多时,慈庆宫的几个太监,就被分别押了上来。
他们大抵说辞差不多,都说是昨夜才看见人影,就稀里糊涂的被迷晕了过去。醒来已经大乱,其他一概不知。这几个怂货受了刷盐水、上蜜糖的几遭罪,一个个屎尿流了一地,只求速死,连个屁也踹不出来了。
审了一早上,常惠远正有些精力不济,焦头烂额,刑部侍郎来报:“大人,从左怀恩身上搜出了这个。”
一个不大的竹芯子,抽开一看,里面是卷细细的纸,上面用朱砂红笔写着一句话:
“午时,诛太子。”
写字之人应是没怎么读过书,又慌张,这一笔字歪七扭八,好像狗爬。“诛”字还是个白字,少了一横。
常惠远原想从那群太监口里套些话出来,再审左怀恩。可眼前也没其他路子可走,他手里掂量着竹芯,沉声说:“带左怀恩上来。”
才过了一个晚上,左怀恩已经变了模样。因为受了刑,跟血葫芦一般。他衣衫尽破,身披木枷铁锁,一张胖脸被勒的发紫,两只手不自然的扭曲着。要不是牢吏架着,早出溜到地上去了。
常惠远呵斥道:“大胆奸臣,把你所犯之罪,一一交代出来!”
左怀恩嘴里呜呜嘟嘟,好似要一阵哀嚎,但发不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合着常大人是老糊涂了,一早上了,还没整明白呢。最后还是刑部侍郎开了口:“大人,他舌头断了。”
常惠远没想到这一出:“你们恁的把他舌头给割了?”
“他畏罪,自己咬断的。”
“去取只笔来,让他写。”
“他手也断了……送进牢里的时候就断了,说是擒拿的时候用力过猛所致。”
说也说不了,写也写不出,这还审个屁。
常惠远明白,这是有人诚心不让他查了。
刑部侍郎上前一步,悄声道:“大人,刚刚那几个太监原都是在司礼监当值的,前些日子才来的东宫。司礼监那位确实认字认的不多,也有传闻,说是和庞贵妃还有太子殿下素来有些小过节。要是搭上左怀恩锦衣卫千户这茬,倒也说的通。您说,要不要……”
这句话没说完,但是常惠远听懂了。
要不要提审刘宝成。
常惠远有些犹豫,刘宝成在宫中淫浸多年,贸贸然去碰,容易惹一身腥。但太子一案,所有证据直指他,不管是不是有人恶意陷害,自己完全视而不见,也行不通。
常惠远正在犹豫,却有下人来报。他附耳过去,不禁一愣:刘宝成自己来了,正在偏殿候着。
真是稀奇,这都没去抓,还有上赶着来的。
常惠远嘱咐了两句,便抽身来了偏殿。刘宝成果然在,看见他进来,放下茶碗,施施然地和他寒暄起来。
话说了几句,常惠远不耐,正欲开口询问,刘宝成自己转回了正题:“太子一案,杂家属实被冤。幕后所使,我知是何人——”
“何人?”常惠远果然被提起了兴致。
“李准。”
常惠远心中暗想,宦官狗咬狗,一个下了水还要拖着另一个,不知有几分真假。
“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被杂家知道,便狗急跳墙来泼脏水。不过不急,大人且与杂家喝一盏茶,一会儿许指挥史就会带着证据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杯子喝空了,又被续上。茶冷了,又被温上,锦衣卫指挥史许彬却始终没来。
刘宝成脸上渐渐渗出汗来。
常惠远道:“老朽等得起,圣上那边可等不起。要不刘掌印借一步,与老朽去堂上一叙吧。”
正说着,一个小火者一溜儿小跑进来,刘宝成不禁眼睛冒出光来。
然而秉者说的却是:“掌印大人,许指挥史说,他去查了,您先前说的那处,什么人都没有。”
这也怨不得许彬,他一早带士兵前去李准家,原想硬闯去找刘宝成说的姑娘。却没想到这一路,根本没遇上什么阻拦。屋子里空空荡荡,人去楼空。家中只剩两个哑奴,指手画脚说不明白。另一头去查当日抢亲死侍的,也是一无所获。所有人都跟凭空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