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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前送给她。
    可是后来她突然遇险,家中乱做一团,没想到爹爹依然记得这件小事。
    她刚醒来那段时间,见谁都想哭,有时甚至自己呆呆坐着,便莫名其妙开始掉眼泪。周氏以为她冲撞了水鬼,吓得要找道士驱邪。其实,她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自己上辈子被猪油蒙了心,不甘心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死掉,不甘心,没有真正痛痛快快地活一遭。
    商户之女又如何?崔家好歹算半个皇商,祖上三代皆为吴州城首富,她是嫡女,又是爹爹的掌上明珠,这样一副好牌握在手中,被她玩成上辈子惨不忍睹的模样,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醒来第一日,崔织晚便下定决心,这辈子她宁可当个除了银子一无所有的老姑娘,也绝对不会嫁人。
    就让她守着崔家,守着爹爹,安稳一生吧。
    这厢,崔织晚默默想着心事,刘夫人却又憋了一肚子气。她虽为人继室,年纪却不大,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当年听从父母之命嫁给崔一石,原先也是不愿的,可日子一长,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是一方首富,有能力,有魄力,不到四十便稳稳守住了偌大的家业。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孝敬父母,善待妻子,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特别是有了括哥儿之后,刘夫人参加从前闺友们的宴会,居然发现自己成了所有人艳羡的对象。
    那时起,她忍不住想,爹娘还是有远见的,成为崔家主母,确实很好。
    当然,前提是没有崔织晚的存在。
    家中没有其他庶出子女,因此,夫君对这个小丫头的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得到的永远只是尊重。就像她的儿子,虽然是崔家的独苗,得到的关爱却远不如崔织晚。
    凭什么?一个早晚得嫁出去的丫头片子,凭什么这般得宠?向来没有女人掌事的道理,崔家的将来不都得落在她的括哥儿身上吗?
    “姑娘家,还是穿得素净些好,珍珠头面到底还是太贵重了,容易落俗。”刘夫人悠悠落座,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谁知,这话没刺到崔织晚,反倒惹了崔一石不快。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女儿今日穿了一套象牙白的素锦襦裙,胸口和裙下摆用一色宝蓝色绣线绣了精致的兰瓣,腰间系了一根月白宫绦,一只和襦裙相同绣样的素锦荷包垂在宫绦下。浑身除了领口处戴了一只素银的领扣外,并无其他首饰。
    那领扣通体素银成祥云结状,正中镶了一块雀卵大小的蓝宝石,宝石靛蓝中微微带紫,色泽均匀,远处望去隐隐带着一圈彩晕。
    这身衣服细看很素净,可乍一眼看上去,偏偏又非常亮眼出挑,衬着崔织晚雪似的小脸,格外好看。崔一石越看越满意,扭头哼了一声,一边净手一边说道:“又不是什么大红大绿,凭咱们十六娘的样貌,想穿戴什么都行。”
    大红大绿?
    刘夫人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脸瞬间白了。她上着松石绿的比甲,下着洋红色马面裙,红绿相搭着实显眼。
    其实类似的衣裙,大户人家的主母都有,她虽然年轻,但崔家太太的身份让她不得不往稳重老气里打扮。
    “咳,爹爹,这你就不懂了,红绿两色才是最不会过时的。”没想到这二位斗起了嘴,崔织晚实在觉得尴尬,赶忙出声打圆场。
    “红色……嗯,十六娘说的有道理,你喜欢红色吗?冀州那边送来的火狐皮,给你做个围脖怎么样?”
    家里没有那样繁重的规矩,崔一石最喜欢在饭桌上和女儿聊聊天,才不管“食不言”那一套。
    闻言,崔织晚笑了笑:“爹爹忘了,去岁我才做了件芙蓉妆花狐狸皮襦袄,倒是太太。”她偏过头,轻声道:“女儿见太太有件白狐袄,用火狐皮镶边倒不错,暖和又别致。”
    刘夫人手中顿了顿,头也不抬,冷声道:“不用了,十六娘还是自个留着吧。”
    提起去岁她就更窝火,好不容易有张够做襦袄的火狐皮,崔一石一声不吭就给了崔织晚。她堂堂当家主母,过年时穿得竟还不如个孩子。
    一顿饭吃了近半个时辰,下人侍立在旁,饭毕又有丫鬟端了三盏热气腾腾的酥油白糖酥酪上来。
    齐氏笑眯眯地指着一碗酥酪对崔织晚说道:“知道姑娘不爱吃酥油熬出来的酥酪,这碗酥酪我就让人滚了白糖进去,没放其他佐料。”
    “烦嬷嬷费心。”萧源颔首道谢。
    崔一石也点头道:“你肠胃弱,大夫也说过,吃的清淡些好。”
    正说着话,外间隐隐有男子的声音传来。这里是后院,管家小厮们甚少踏足,崔一石皱了皱眉,知晓许是邓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