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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季琼宇。周寄北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右边的大腿,才发现那儿几乎已经布满了刀疤。皮肤近乎已无完好之处。
    下次就没地方割了。不过季琼宇从没发现过,因为他都往大腿根上割,季琼宇哪有机会看。季琼宇也懒得看。
    周寄北抽了纸巾将刀片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重新塞到枕头下。他有些困难地躺了下来,大腿因辗转摩擦而渗出剧痛。
    每回姚轶住在这儿,他都疼得睡不着。
    一夜无话。到了隔日早晨,姚轶早早地下了楼,他裹着松垮的睡袍,胸口微敞。季琼宇正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余光瞥见姚轶正走过来,就转头冲王嫂说道:“王嫂,煮一份小馄饨,不要葱,放点虾米。”
    “好的先生。”
    “等下你送我去老叶那儿,我得去交份资料。”姚轶习惯性往季琼宇怀里一靠,季琼宇搂着他的腰捏了两把,再将人稍稍松开。
    “好,那你先去换衣服吧。”
    “嗯,我.....”姚轶话音刚起,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季琼宇不明,跟着抬起了头,脸色顿时一僵,嘴角的笑已然都快挂不住了。
    周寄北推着轮椅从客房出来,他只穿一件单薄的棉衬衫,身下却穿一条未过膝的休闲裤,半条腿都露在外头。
    姚轶和季琼宇对视了一眼,后者率先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周寄北到身边,季琼宇抬手掩嘴轻咳了一声,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
    “贝贝,大冬天的怎么穿那么短的裤子?”
    周寄北伸着脖子望正在厨房忙活的王嫂,他吞了吞口水,感觉喉底干燥,似着了火。急需一些热水热汤的东西润润嗓。
    “贝贝。”季琼宇又喊了一遍,这声听着有些严厉,迫使周寄北不得不抬头看他。
    “想穿就穿啦。”周寄北随口一答,碰巧这时王嫂端着小馄饨走出来,周寄北眼尖发现,连忙抬了抬手说:“王嫂,我想吃小馄饨。”
    “......”姚轶连手都伸了一半,此刻进退两难。周寄北压根都没看他,只是用双手撑着下巴,声带撒娇。
    “王嫂,我饿了。”
    “先给贝贝吃吧。”姚轶将手一缩,以眼神示意王嫂,王嫂眼露抱歉,转身便将馄饨端到了周寄北的面前。周寄北捏着汤匙凑近一闻,肉香混着虾米的香气扑鼻而来,周寄北满足地喟叹,他刚准备盛一个吃,碗却被一只手挪走了。
    “王嫂,再去煮一碗。”季琼宇把腕推到一旁,顺便再将手边的椅子拉开,他扣住姚轶的手腕让他坐下。
    “你先吃吧,还赶着上班呢。”姚轶倒是十分惊诧,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季琼宇,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瞥向周寄北,发现他正低着头玩手指。
    “吃饭本来就慢,还不快吃?”季琼宇似乎是没了耐性,口吻发得很急,周寄北一句话都没说,又低头拨弄着手上的小口子。等剥调了两层皮,他忽然将轮椅调了个方向。
    “上哪儿去?”季琼宇的口气不冷不热,周寄北瞥过脸看了眼姚轶面前的馄饨,嘴角带笑道:“上学。”
    “不吃饭就上学?”
    姚轶用手肘碰了碰季琼宇,眼尾不客气地剐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埋怨。
    “贝贝,这碗馄饨我还没动过,你饿了就先吃吧。”姚轶端着馄饨走到周寄北面前,他甚至细心地替他将汤匙的方向调了个面。
    周寄北本来垂着眼,这时缓缓抬起了头。他歪着头紧盯着姚轶脖子上的某个痕迹,瞳孔越缩越紧,紧到都快将自己勒死。
    “啪!”地一声,周寄北一扬手将馄饨掀翻在地,滚滚热汤顿时泼在了周寄北到腿上和地上。姚轶惊呼一声,人都忍不住跳脚。
    周寄北却仿佛全无反应。热汤浸湿了他的裤子,覆在他满是伤痕的大腿上,疼痛如山倒,周寄北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季琼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他一把将姚轶拉过,急急忙忙地检查。
    “有没有被烫伤?”
    “没事.....”姚轶连连摆手,他不过是被溅到了些汤汁,弄脏了衣服罢了。
    “啪!”
    “琼宇!”
    “先生!”这一声叫所有人都不忍叫了出来,周寄北的头偏向一边,额前的头发都被打乱了。他下意识地捂住脸,眼珠机械地转了转。
    “给姚轶道歉。”季琼宇怒火中烧,几乎是怒不可遏。他扯着周寄北的手腕使劲地往前拽,周寄北那截纤细的手腕似乎都能被他拧断。
    “不用了.....我没事.....”
    “给姚轶道歉!你听到没有!”
    周寄北感觉从手腕处、大腿根传来的两种疼痛。前者是粗暴直接的,是直传神经末梢的疼;后者是入侵型的,带着火辣辣的、火烫灼心般地疼痛,是直劈人魂的。
    还有一种,大概就是.....被刀子捅着心的感觉。刀子尖锐,很粗暴地撕裂着心脏,直白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