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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平平。
“我不喜欢吃。”
“........”
“上礼拜不还吃过吗?”季琼宇把手伸进纸袋,将蛋糕盒取了出来。他掀开包装盒将蛋糕往中间一推。
周寄北却连看都不看,他垂眼,一心只关心自己手上的口子还能挤出多少血珠子。他的食指用力地挤着伤口边缘,血珠像缺了氧的鱼,一开一合地张着嘴,拼命涌至,等快漫出边缘,他又松开手。翻来覆去几次,他像得到了乐趣,嘴角的笑越勾越深。
“上礼拜喜欢,这礼拜不喜欢了。”周寄北终于放下了手,他将些许血渍往裤子上随意一蹭,布料立刻脏了一块。
“你们吃,我回房了。”周寄北刚才还剩了半碗面没吃完,事实上他也已经饱得连半口都塞不下了。可轮椅刚推出几步路,他又折了回来,身体微微向前,将桌上的盘子抱到怀里。
姚轶拧着眉看他,眼神里透露着嫌弃同敌意。这样的眼神,周寄北每天都会受一遍。区别在于人都不尽相同,但他们都喜欢用这样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打量自己。虽然他们都不说话,但周寄北知道——他们都看不起自己是个残疾。
那么季琼宇呢,也看不起他吗。
周寄北转动轮椅的速度变快了,指腹更大力地蹭过钢丝,伤口便愈深。
“........” 周寄北把盘子放到书桌上,他开了盏小灯,灯光昏黄,只能照清他盘子里的面。他拿起叉子又卷了口面,刚放进嘴里,胃就突生呕吐感,叉子从指间掉落,周寄北下意识地捂住嘴,他双眼一瞪,恶心感像电钻击穿他的脾胃,他再也忍不住,抓着拐杖就冲进盥洗室。
“......”他整个人蜷缩在冰冷地砖上,右手抱着马桶使劲地吐着。电钻似乎加足了马力在剜他的胃,五脏六腑都能从喉咙口呕出来。冷汗一瞬浸没后背,太阳穴突突地跳。
周寄北闭着眼伸手去摸索冲洗钮,他的五指抖得严重,以至于他按了好几次才听到水声。残羹胆汁皆随着水冲进了下水道,周寄北抬起手肘擦了擦额头,他想撑着地站起来,可右腿无力地蜷缩,像是睡着了一样。
六年了,他还是时常忘记自己残废了。总还以为自己能走路,总是以为。
滴答,滴答。水晶球里雪花满天飞,小人跟着追。周寄北手捧着水晶球,都快将眼睛贴上去了。刚才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盥洗室爬出来,直到鼻腔吸到空气了,他身上的冷汗才蒸发掉些。可还没好一会,他又拄着拐杖往二楼走去。他揣着季琼宇以前送给他的水晶球一同上了楼。他尽可能地放轻动作,等好不容易走到季琼宇的房门口,他才松了力气,身体贴着门板缓缓下滑。
房里有声音。声似有若无地起,隔着一扇门减少了杀伤力,但周寄北还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打开水晶球的开关,雪花又开始肆无忌惮地飞。周寄北追着那雪花的痕迹,盯到眼睛发酸。透明玻璃罩放大了他的手指,密密麻麻的小口子显得可怖瘆人。
声音似乎渐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那声音周寄北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周寄北调大了雪花飞扬的速度,雪花如被碾碎的纸片,细细碎碎以狂速无乱地飞,就像拽着周寄北的心,从胸腔拉出体外,狠狠几爪,撕裂成片。
小人也有转累的时候,渐渐地转速越来越慢,雪花也像没了电,黏在玻璃罩上戛然而止。周寄北眼底的光咻然一暗。
而与此同时,隔着一扇门,姚轶正陷在季琼宇怀里,他裸着上/身,手指拨弄着季琼宇下巴处的细碎胡茬,他的脸还呈绯红,气息未匀。
“周寄北......对我敌意挺大的。”
季琼宇扣着姚轶的腰,左手去拧他的脸。
“贝贝性格就那样,小孩嘛。”姚轶捉住季琼宇的手握在手里,他低头摩挲着季琼宇的无名指,沉默片刻忽然说:“十八了,不是小孩了。”
“不就没给你面子吃那蛋糕嘛,较真了?”季琼宇嗤笑一声,语带戏谑,手又不安分起来。
“我和他较什么真。季琼宇,我什么时候搬过来?”
“你想搬明天也能搬啊。”季琼宇抬起指尖从姚轶的肩头游离到他的手臂,指尖像在弹钢琴般,每每抬起落下,他便轻笑一声说:“春慈路到站了......紫藤园到站了......”
“那周寄北呢......他还住这儿?” 季琼宇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僵了。他一把将姚轶掀翻,只手扣其下颚,逼近道:“我说了,我不可能不要他。”
姚轶也毫不客气地怒视他,伸手一把扯起季琼宇的睡袍,他不甘示弱地反讽:“你都养了他六年了,还准备养几年?他都十八岁了,你该尽的责任也该到头了.....”季琼宇被戳了死穴,脸色便更加难堪。他下了床,趿着鞋冷冷地说:“你回去吧。”
“........季琼宇!”
季琼宇一下子把门拉开,脚还来不及踏出去,整个人都像石块僵在原地。周寄北还抱着水晶球坐在地上,他本靠着门板,却又因一瞬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