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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带到亮堂的地方,让他坐下。
借着这一块燃着的雕花石柱灯,瞅见他衣衫的料子破旧单薄,手上还有结痂的伤痕。明明都是皇家子弟,却又实在疏远,她也是今日才初次见到自己这个十三弟。
本还想问些其它的事,却还不知晓他的名字,她只好问他:“你叫什么?”
他正帮自己的猫顺着毛,听她问名字,他抬起头,声音清脆:“我叫孟琢,‘良玉斯琢’的琢。”
孟琢眼里闪过光:“母妃说的:‘玉不琢不成器’。”
她被他一副引以为傲的模样给逗笑了,夸道:“嗯,好名字。”
李玉慈带着宫人们端了吃食过来,摆在白玉桌上,不一会儿,花花绿绿的菜色便整整齐齐排了满桌。他正准备给孟琢递上银箸,却被孟琯拦住了。
她对一旁的宫人道:“先带十三皇子去净手吧。”
孟琢被宫人带走,李玉慈便俯身道:“皇上,先帝已逝,您膝下无子,唤‘十三皇子’怕不合规矩。”
她顿了顿,也才想到这其中关系。她早已登基,也只有她的孩子才能被唤作皇子。
“那唤‘十三爷’吧。”孟琯一手困在桌沿,瞅着后殿的花树,“他年龄太小,还封不了郡王。”
后殿的春色隐在夜里,凉风吹来便有月影斑驳,花笼在石柱的烛光下,盈弄着一盏风姿。
她仍记得七年前,宫廷动荡龙颜大怒的夜晚,一众兄长勾结朝廷党羽,发动储位之争引得父皇震怒。那一晚事发,诸位兄长有的关押、有的贬为庶人。
一时改天换地,留下来的皇子竟只有她和体弱多病的七哥。本来要靠着她女扮男装去争宠的母妃瞬间成为了父皇身边的红人,而她也顺理成章,成了东宫太子。
人声从身后传来,见孟琢重新坐到对面,孟琯才回神。
他看着桌上的菜盏,有些忸怩,小声问:“十二哥,我都可以吃吗?”
一旁的李玉慈轻咳了一声,纠正道:“十三爷,您该唤‘皇上’或是‘皇兄’……”
孟琯淡淡瞥了他一眼,她总是不喜端皇帝的架子,李玉慈立马低头噤了声。
她复又亲手将银箸递给孟琢,让一旁的宫人给他布菜:“快吃吧。”
☆、第 8 章
孟琯让李玉慈在麒麟殿偏殿收拾了屋子出来给孟琢住。
她因着孟琢的事,整顿了皇宫里奴才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风气,也借着这个机会,将一些手脚不干净、喜欢耍嘴皮子功夫的奴才尽数逐出宫,斩掉了好几条刘世昌留在宫里的眼线。
上一世她只在孟琢册封郡王时草草见过一面,后来曾无意间听宫人在背后谣传,说皇帝残害手足,使得十三郡王只能投靠于摄政王;也有人说,摄政王欲借着孟琢十三子的身份逼宫篡位,但被十三郡王婉拒。
自认为不是捕风捉影的人,但一个半大的孩童,心思正是干净的时候,应该要让风清气正的人来引导以免误入歧途。便也让傅珩介绍了教书师傅,每日让陪读的下人带着他去尚书阁开蒙念书。
这日,官复原职的谢公永在府中修养了数日才进宫参拜,下了朝,他便候在麒麟殿外,等孟琯传召。
孟琯脱了冕冠,换了身轻薄的竹纹浅蓝交领常服。她上一世对谢公永无甚印象,自然也想看看这个被刘世昌忌惮至此的究竟是何人,便命李玉慈赶紧将人请进正殿来。
进来的是年过不惑的老成男子,红色圆领袍衫官服,外绣孔雀,他目光炯炯,自带一身浩然之气。
“臣谢公永拜见皇上,皇上还臣清白,救谢家与水火,此等恩情,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他撩起衣袍俯身跪拜,以面贴地,声音雄浑。
孟琯坐在麒麟殿正殿上,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人,含笑道:“谢大人是肱骨之臣,本就是无罪之身,快请起。”
他依言起身,目光里带了忧虑:“皇上,臣虽是被潘洪全加害,但实则是摄政王刘世昌在背后作乱,臣经过多次调查,怀疑刘世昌……有篡位之心!”
孟琯听着,神色无波:“朕知道,所以这次朕与傅大人几番周折,才保你谢家无忧。”
谢公永惊了一瞬,他从前上朝,面前这个小皇帝始终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本以为不会是个勤勉的明君……现下看来,她或许只是在韬光养晦、蕴璧藏珠。
心里的忧虑缓解稍许,继续道:“刘世昌兵权在手,且党羽深入朝廷各处,若要一举铲除,怕是难上加难。臣曾私下调查过诸多官员,刘世昌买卖官权、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臣已然着手在搜集证据了。”
她点头,又忆起前几日傅珩想让谢轩接替户部侍郎的事:“傅大人欲让谢公子任户部侍郎,今日上朝他为何没来?”
谢公永听了这话连忙俯身行礼:“臣谢皇上提携,但犬子才能有限,还是要按照规矩,通过科考入仕。”
孟琯笑:“他人都对高官厚禄趋之若鹜,唯有谢大人高风亮节,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