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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ノ了吧!
不需要白晴明提醒,铃音已经意识到——
那位一期一振与其说是有意识的人,反而更接近于梦魇,某种恐惧意象的具现化,甚至不具有交流的可能性。
而另一位战斗者——
那位持刀的男人,有一头披散的水色长发,袈裟破旧,裂开的肩胛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痕。明明身体和意志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可他仍然战斗着,劈砍着,咆哮着,仿佛无路可退的困兽。
原本已经收起的眼泪,忽然又掉下来。
……是,是江雪。
就是她的江雪左文字啊。
白晴明鼓励说:“去吧。”
铃音被他推了一步,她身不由己地,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凡是林荫脚踩过的地方,火焰散去,鲜血消失,细小的嫩芽破土而出,仿佛在炼狱中开辟了一条人间之路。
铃音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江雪左文字的身后。江雪左文字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一动不动,握着刀柄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江雪……”铃音从背后抱住了他。
江雪左文字猛然抖了一下。
然而铃音只是抱得更紧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涌入鼻腔里的,全是刺鼻的血腥味,很难闻:“江雪,不要再战斗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雪左文字低沉的声音才缓慢响起:“可是……只有我拿起刀剑,才能保护你啊……”他说着,语气迷茫又困扰。他手中紧握的刀身下垂,鲜血沿着刀刃往下流淌,滴答一声,溅入泥土中。
“……可是,”铃音流着泪问,“江雪自己呢?”
——厌恶战斗的江雪左文字呢?
——期盼和平的江雪左文字呢?
——她最喜欢的那个……恬静清淡的那个江雪左文字呢?
江雪左文字回答说:“这是无须在意的细枝末节。”
这怎么就是无须在意的细枝末节了?
铃音很生气,问题很严重,她强行将江雪左文字转过来。当然,这也是对方在让着铃音,放纵铃音的行为。铃音气鼓鼓地教训说:“但我很在意啊,我很在意,所以很重要。我才是审神者,听见没有,我是审神者,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保护我是很重要。”
“但如果江雪不高兴的话,我也不会快乐的。”
江雪左文字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他伸手戳了戳铃音的额头,立刻惹来他家审神者的大呼小叫。总之,和某些已经习以为常的付丧神不一样,江雪左文字在另一位审神者的本丸里待过,他也见过很多位江雪左文字——你知道吗?铃音,他的别名就叫做江雪不高兴。
反正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不高兴的。
所有审神者都习以为常了,有些,还觉得这是他的性格,是他的人设,如果江雪左文字哪天高兴了,才是天塌了,地裂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母猪会上树了的大事。
可这就是铃音。
“我……知道了。”江雪左文字轻声说。
四周的大火,哭喊的人影,可怖的“一期一振”全部都消失不见。很快,春草漫过土地,池水轻轻,一只春燕从远方飞来,发出清脆的啾啾声。眨眼之间,世界就变换了模样。江雪左文字身上也不再穿着铠甲,不再披着血迹斑斑的袈裟,他手中没有太刀,只是将一朵秀静的花朵,别在了铃音耳后。
他说话声很轻,仿佛眨眼就要被吹散。
“……谢谢。”
梦境猛然破碎了。
……
……
黑晴明很不高兴。
“你不觉得这是个很温柔的故事吗?”白晴明反问他,“被自责困在梦境里的付丧神,固执地将一切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他以为铃音的死是他的错,他以为没有保护好铃音也是他的错……可现在,他终于原谅自己了。”
温柔个屁。
黑晴明一点都不想说话。
心累。
江雪左文字入手时,黑晴明就看出来,这位保持本体的付丧神是被自己的噩梦困住了。而这群付丧神们单纯得要命,除了铃音,黑晴明也想不到什么能让江雪左文字那么纠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嗯,问题解决了,和黑晴明预想的一样简单。
然而,白晴明跑了。
他兴致勃勃地围观了全程,结果江雪左文字醒来,梦境破碎,自己反而迷失在了梦境缝隙里。黑晴明千辛万苦才将白晴明找回来,这感觉……比当年和白晴明打架还累。
“你给我安分地呆着,哪儿也别去。”
黑晴明说了一句废话,眼前的白晴明并不是真的具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个体,只要他离开梦境,“白晴明”自然会继续在意识深处沉睡下去。
“嗯,我知道。”
在黑晴明离开梦境之前,他隐隐约约听见身后飘来一声叹息,声音的主人显然非常困惑:“为什么要这么拒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