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之手。
    饭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冷淡了下来，延暖却没立刻意识到，她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筷子被抓紧：“没事，吃饭吧。”
    作为一位经纪人，延暖在外面来回跑的时候比较多，加班的时候则少而又少，但是自从提前得到关于Ambery即将要找代言人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功课，尽管她作为顾客，能够对Ambery家的风格如数家珍，但一旦从专业一点的角度来看这些，需要花费精力的地方就太多了。
    把今天的任务量赶出来之后，延暖按了按后脖颈上那一块僵硬的软肉，她捞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点了。
    整层楼只有她一间办公室亮着灯，难怪这么安静。
    延暖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拿起钥匙 和包走出了办公室，办公室的灯还没等灭，外面的声控灯就先应声亮了起来，延暖锁好门，正准备去乘电梯，走过转角，脚步忽然顿住。
    “林总……”
    林凌正站在电梯旁，深蓝色西装裁剪精良，光是随意看上一眼便隐约能够窥探出男人健硕而不过分健壮的身材。他头顶不远处就有一顶灯，白炽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五官深邃，一短截黑影投在身后的墙上，竟使他看起来有些孤独。
    “嗯。”林凌转身按了电梯，没去看她，声音清冽淡然，听不出情绪，“我送你回去。”
    电梯门开了。
    林凌率先迈步进去，沉默地占据电梯一角，使延暖和他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时也没有逼仄感。
    尽管男人极强的存在感依旧存在。
    延暖站在另一边，只盯着亮着一圈红光的数字按键，一言不发。
    通常情况下，她拒绝对方之后，会主动远离对方一段时间，以免再给人无谓的希望，或者避免两人尴尬，这时候，即便碰上了她也几乎不会说话，尽管有些不礼貌，但却是最省麻烦的。
    但她没想到她那天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林凌现在还会来找她。
    电梯里诡异的寂静被两个当事人齐刷刷得忽视了，头顶前方的红色箭头刷完，露出地下停车场的负一，电梯门开了，林凌站在原地，没动，延暖抬腿走了出去，她站在车边，开了锁，脚步忽然顿住，垂着眸，过了几秒，她原地转了半圈，看着身后不远处笔直站着的男人，声音慵懒，语气却将“客气”和“疏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林总，食堂的菜很好吃，谢谢。”她屈起手指，在车前盖上敲了两下，缓缓地说：“我自己在外面生活已经有几年了，有基本的防范意识，胆子也没有那么小，公司的安保系统很完善，我自己也有车，您没有必要刻意牺牲时间来等我，我不会有事。”
    “我对您并没有除了上下级和邻居关系之外的心思，三五年内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该说的我那天已经说完了，希望林总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多谢。”
    说完，她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见林凌只是看着她，没说话，她便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才算彻底解决，一个长期身处高位的人，不会在自己被拒绝两次之后还依依不舍地缠上来，一是自尊问题，二是傲气问题。
    例如他，再……例如她。
    于是，延暖朝他颔了下首，转身开了车门上了车。
    车子快要开出停车场时，延暖鬼使神差地想扭头朝倒车镜看上一眼，脑袋转到一半，却忽然僵在半空，她特意看着前面，目光未移开一点，过了两秒，她坐的更加笔直了些，脖子也彻底转正了回来，刚刚那点诡异的角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直到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延暖才敛眉，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连个车影都没有，她极短促地皱了皱眉，不知道在烦躁什么，等到她第二次把目光投向后视镜的时候，延暖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她脸色变了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视前方，直到下车，都再没往后面看一眼。
    大概是她情绪有所波动的原因，导致她根本没有注意，不远处隐于黑暗的一辆车。
    翌日下午，延暖来到片场时，孙绮心的助理正在来来回回给她搬东西，孙绮心正坐在保姆车里，靠着窗休息，两只手下意识地抱在一起，脸上的戏妆卸得粗糙，难掩眼下一片乌青。
    看来她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延暖悄声掩上了车门，去和助理一起搬东西。
    上车的时候，孙绮心已经醒过来了，她按了按眼角，脸上的疲劳盖都盖不住，神色却并不轻慢也不热络，只淡淡叫了一声：“暖姐。”
    延暖嗯了一声，把手里刚买回来的矿泉水递给她：“最近经常拍夜戏？”
    助理坐在一边喝着凉茶，把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司机缓缓启动车子，窗外的风景都动了起来。
    孙绮心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就拧上了，又叫助理帮她把卸妆棉和卸妆水递过来，然而这并不耽误她回答延暖的问题：“嗯，最近的夜戏都赶上这几天了，还有一些片段女一号不满意，要求重拍。”
    她边说话边卸妆，助理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