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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家之主,林放占据了这栋大宅最核心的区域,就连陆姬琦这个名义上的女主人也不能轻易踏足,然而此刻林多余走的一路畅通无阻,一推开书房的实木大门,就看到了林放那张惊愕的脸。
在看清来人后,林放脸色迅速铁青了起来。
“我以为,你虽然骄狂,”男人的目光在岳安安身上一顿,“却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时候就别装模作样了吧,老不死?”林多余放开女伴,一屁股坐到了价值不菲的红木书桌上,用近乎戏谑的态度看向了生身父亲,“一会儿的台词背熟了吗?要是敢耍什么花招,那我就只能去跟大哥促膝长谈了。”
林放冷冷的瞧着他。
林多余咧嘴一笑,“我们兄弟俩其实也没多少话题可聊,大概就是那么一两个吧……比如,您的第一任妻子是怎么死的,我们一定能聊到主宾尽欢。”
林放闻言闭了闭眼睛,“……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林多余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压低了身体,“当年我被逼到退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对他们说这句话?我这最多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况且——”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纸片,顺着折痕将其展开,在林放的眼前晃了一下,“我已今非昔比了。”
那赫然是一张珠宝设计图。
林放伸手去抓图纸,被林多余轻易的闪过。
“这不是你的东西。”男人沉声说道,“还给我。”
“是啊,这玩意儿确实不是给我的。”林多余把设计图纸重新叠好,放进口袋,再从书桌上跳下,双手撑住桌面,对上了林放的眼睛,“但谁能想到呢?我十五岁那年跪在这里求你,被你叫人赶出门前最后抓到的东西,竟然挽救了我的人生。”
“你应该很害怕吧?”他挑衅般的笑了起来,“在你搞清楚何蓓翩的何意味着什么以后。”
“要说害怕,我们应该半斤对八两。”林放回敬道,“毕竟,愚弄何家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可是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安安不说……”这么说着,林多余扭头对岳安安一笑,“又有谁会知道呢?”
岳安安看着这对对峙的父子,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沿着腰肢一路上爬。
“咚、咚、咚……”
疑似古董的落地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林多余抬眼瞄了一眼指针,“到点了,请吧,父亲。”
林放端坐在书桌前,十指交叉,手背上青筋暴起。
而大宅的正厅内,宾客已经陆续入场。白瑞把外套扔给门口的侍者,耐着性子与前来寒暄的熟人客套了几句,抬手看了一下腕表:
晚上七点半。
估摸了一下时间,他避开三三两两的宾客,拐到了通往花园的岔道,还没等着舒一口气,便听到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鬼使神差的,白瑞躲进了拐角处。
几名佣人打扮的年轻男子走过了他原本所在的地方,手里提着一个个塑料桶,走动时能听到轻微的液体碰撞声。
他们排成一队,进入了内院花园。
“大晚上的,搞那么多水去花园干嘛?”
等到人都走没影了了,白瑞才顶着一脑袋问号,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难不成林家有特殊习惯,非要等到天黑才能给花圃浇水?
回头看了看正主还没登场的大厅,他意思意思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故作轻松了吹了几声口哨,白瑞双手插兜,往花园走去。
在冷色太阳能灯的映照下,白日里姹紫嫣红的花园此刻泛着幽幽的蓝光,一道道奇形怪状的黑影随风摇摆,茂盛的枝蔓全化为了狰狞鬼爪。
白瑞有点怂了。
这种怂有点像爱丽丝误闯仙境,一边觉得“来都来了”,一边又恨不得拔腿就跑。先前的佣人早就不见踪影,诺大的花园里只有他一个活人,对着满院植物,想要高歌一曲《朋友再见》。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刚决定拔腿就跑,白瑞的鞋尖就踢到了一个硬物。随着沉闷的水声响起,他好奇的俯下身,把挡住脚的“东西”从花丛里拉了出来。
这玩意儿和先前佣人们搬运的水桶一模一样,大概是没塞好,半边藏在花圃中,半边挡在了过道上,这才让他发现了端倪。白瑞拨开花丛,借着冷光,果然在花圃里发现了密密麻麻的塑料桶。
他感觉到了蹊跷。
咬了咬牙,白瑞拧开了其中一瓶,凑到瓶口嗅了一下,然后被刺鼻的味道冲地立马缩了回去了。
这个不是水。
他一下子扣回了盖子。
这是汽油!
意识到这一点后,白瑞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如此之多的汽油,足以把整间豪宅化为灰烬!
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白瑞按下了烂熟于心的报警电话,然而充斥在耳畔的只有短促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