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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该付之一炬了。”
将军府毁了的话,杜清砚的屋子也不会再存在,那么连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了。
百里墨熙带着怅惘,无尽留恋眺望着天际,“这是该做的。”
姜令带着百里墨熙绕过池边廊坊,与姜令中间隔着洛河的屋子。
“吱呀——”随着姜令打开杜清砚的房门,清清爽爽的屋内展现在眼前。
依稀漂浮着杜清砚独有的江南的湿润气息,好似还有他甜糯绵柔的声音在若有似无的回荡着。
姜令终是不敢再回忆,忍的哀痛踱回静亭。
不去理会百里墨熙颓坐在杜清砚的房中,触景更悲。
“走吧。”陆栖在廊檐下等待姜令,早早准备好了外衣,给她披上,“外面天冷多添件衣裳。”
姜令才记起今天是去祭拜娘亲的日子。
小斯早早牵来马匹,等在府门前。
姜令与陆栖一起上马,在陆栖不经意间丢了一粒黄豆颗粒大小的银两,小斯眼疾手快,接到手上,很是开心地向姜令鞠躬,不敢做声让陆栖知道。
陆栖的抠门已经在长安鲜有名声了,有百里清黎的功劳,更是陆栖自己明目张胆的大大方方的抠得理直气壮。
导致要不是生活所迫,大体没有人敢去镇威候府上当仆人,讨生活。
姜令给陆栖安排的相亲女子时,那些女子一听是活阎王手下的抠门大将,更是当天晚上就找了个人将婚事定了,快得姜令都不好意思再去人家家里说亲了。
陆栖自己很是不在意,长安乱后,跟着苏慕然跑前跑后,给芷嫣选墓地,办丧事,反倒让作为女儿的姜令无事可插手,很是空闲。
两人骑马很快就到了姜令母亲的墓前,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早。
那人就是苏慕然,曾经琉朝的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是太后了。
墓前残雪已扫,香烛蜡火燃至一半有余,徒留墓前燃尽的冥钱残灰。
她一个人,于墓碑前,孤单单立着,素衣白裳,长发垂下至于腰间,脑后发间挽着最常见的少女发髻。
在大雪纷飞中,青竹翠叶下愈加孤独。
姜令走过去,站在她旁边,撑着伞,为她当下寒雪。
苏慕然侧向姜令那边抬头,刹那痴傻住,惊醒之情,溢于言表,痴痴说道:“是你回来了吗?姐姐!”
“太后?”姜令眉上一皱,唤醒苏慕然。
太后?苏慕然才恍然回神,眼角是收不住的泪水,扑通,往外冒了出来。
“姜令啊。”苏慕然勉强收住泪目,拭去泪痕,先是苦笑一声,而后低低叹道,“原来是你啊!”
“是我。”姜令回答。
苏慕然又是一怔,犹如破败木偶般,极艰难转回自己的头,痴殇地看向墓碑。
姜令看向墓碑,上面刻着“镇威候母,芷嫣墓”几个字迹。
姜令跪下,朝墓拜了三次,起立后又向苏慕然叩首,感激道:“我被百里夜关后,直到长安之乱平定,娘亲的事一直是您在妥善安排,辛苦您了。”
苏慕然怅然,“从前都是姐姐照顾我,如今报答她的,只不过是我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大雪肆然,点染竹上青叶,百草杂房,盖过山河万里,抚去海浪千帆。
冬至矣,故人归去,魂回兮。但不见,眼泪婆娑,两悲同。
大地怆然,四下怆然。
直到宫人来接,打碎了大雪掩下的沉默,苏慕然才黯然不舍,坐上了轿撵,起了轿要离去。
宫人正要抬步走时,姜令细声问了一句,“娘亲的死与乾阳派脱不了关系,其教徒韩成更是一再利用我娘亲的尸体,难道你就这样放过他吗?”
声音很低,一片路过的雪花就能盖下,但轿撵上,苏慕然依旧回应了,“不会。”
话随轿撵远去。
姜令和陆栖对视,阴谋滋生暗流涌动。
“我不去。”陆栖直接反对,从布兜里掏出上等的香把,一大把全点燃了,嘴里絮絮叨叨,“芷嫣,你看见没,我把你孩子拉扯大了!”
姜令:呃?
“现在拉扯个孩子长大,还是个不听话的,我太难了!今天带过来给你看看啊!”
姜令:呃!
陆栖顾不上姜令已经对他翻飞到天际的白眼,自顾自语,“她现在可是琉朝镇威候,武林盟主,曾经北疆被封为神的大将军,骄傲吧!她特别有出息啊!是我的骄傲呢!云禾其实很乖,你说的话她一直记着,一直努力活着呢,还为你找出害你的人,让老鼠吃得只剩骨头了,你知道吧?她很厉害的!”
姜令:唉唉,大哥夸张了啊。
陆栖挺直的后背,敬了三躬,将香火插在墓碑前的小鼎炉上。
继续跟墓穴里的人儿说着,“其实我不求你让她多赫赫有名,位高权重,希望你多多保佑她活得长久一些,活到七十,八十,一百岁。保佑小云禾能活到我后头去。”
姜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