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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起了我自己。想起了我八岁那年,被迫失去父亲的样子。那时候的我,很可怜,很无助,被段慕云欺负。那个时候有人救了我。可现在你被人欺负,很无助,很可怜,却没有人来救你。我想了想,这很不公平。所以我要把你带走。”
“可是麟儿啊,”四哥轻声说,“你要知道,别人护不了你一辈子。人早晚是要长大的。长大了呢,就要远行。四哥送你一匹马,等你长大了,就可以骑着它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那时候别人再想伤害你,你若是不想理他们,你就能躲得远远的。”
十二岁的段慕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给他的枣红小马起名叫做追风。
他回头问四哥:“四哥,你真好,我在心里把你当我爹爹,可以吗?”
四哥很无奈的笑了:“好罢,看在你还小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十二年后,二十四岁的段慕麟想起这段往事,他仰望着床帐冷笑。
什么父亲,什么庇佑,原来她也是个牝鸡司晨,鸠占鹊巢,同男子相争相抗的贱人罢了。段慕麟把她当作榜样,可事实证明他的榜样是个背着全家人和别人苟且生子的贱人。
“果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段慕麟缓缓闭上眼睛说。
门外有人催促他,让他赶快收拾好了出门——今天是他陪“四哥”去登州送辎重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等他。
段慕麟从床上坐起,将那封早上刚收到的信静静的叠起来塞回衣服里。他的眸色暗沉,眼神幽深。低低应了一声:“来了!”他起身走出了屋子。
☆、痛
“吱吱, 吱吱········”
老鼠在叫,它们欣喜若狂的吃着晚餐——一只粗陶盘子里的窝窝头。黑暗中一双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在月光之下闪闪发亮,像一颗颗小玳瑁珠似的。一只极大的老鼠一甩尾巴, 驱散了其他几只, 企图自己吃独食。这时候那几只小的感到索然无味, 就一溜烟儿悉悉索索的跑了,溜向墙边蜷缩着的那个散发着血腥味儿的影子身上去。它们沿着那人的身子快速爬行, 在绕过了她厚重蓬乱的头发屏障后找到了她的皮肉, 于是几只老鼠一齐张口,在那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呃啊·······”被咬的人迟钝的发出痛呼。她慢慢动了动身子, 老鼠从她身上滑下去了。躲在墙边, 它们眨巴着黑黝黝的小眼睛看着这一团会动的肉。穿着黑衣服的, 任鼠宰割的“肉”又动了动身子,作势要去捉那老鼠。它们惊叫一声,唧唧啾啾的仓皇而逃。
段慕鸿翻了个身,透过地窖出口的窄缝里透出的微弱光亮打量着外面的天空。半个小小的月亮卡在那缝隙里,被缝隙间的木刺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破碎的月亮, 她平静的想,就像我一样。
她被段慕麟关进来三天了。段慕鸿靠着分辨地窖口透进来的光线明亮程度来判断黑夜白天, 几天几夜。但她依旧弄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儿。
“四哥?或者叫你四姐?”段慕麟说。他的笑容阴恻恻的, 凉森森的, 让人很不舒服。
“又或者,四哥四姐, 都不太合适你。最合适你的名字, 应该是骗子,贱人,你说对吧?”
三天前, 这是段慕鸿失去知觉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段慕麟把她打晕了。然后她在这里再度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麟儿,你听我说,”第一天她对段慕麟说。“我不知道你是听信了谁的挑拨造谣。但是我从始至终,对你都没有坏心。我对你是问心无愧的。四哥觉得咱们彼此可能有些误会。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们好好谈谈?”
“四哥?”段慕麟嗤笑,他用一种挑剔又恶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段慕鸿一遍,低沉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看到你身上换下来的衣服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竟然还对我自称四哥?”
他把段慕鸿推倒在地,用脚狠狠碾压她的脸,而后又一脚踢断了她的鼻梁。段慕麟说:“老老实实给我在这儿呆着,你个贱人。”
段慕鸿流着鼻血躲进阴影处,身上穿着段慕麟让人给她换的(也可能是他自己给她换的)又破又旧的脏衣服。她能感受到虱子们正从她衣服的边边角角爬上她的身体和头发,并准备伺机而动。段慕麟出去了,并大声嘱咐下人不准给段慕鸿吃东西。她于是静静钻在阴影里捂住了嘴巴,并从那时候起开始放弃了同段慕麟沟通。
第二天白天段慕麟又来了。他步履蹒跚的走近段慕鸿,尔后在看请她躲在阴影中血迹斑驳的脸时发出一声嗤笑。段慕麟对着身后的栓保挥了挥手,后者递给他一盏用灯盏托着的蜡烛。他把那蜡烛凑近了段慕鸿,看烛光照耀下段慕鸿的脸一半明一半暗。段慕麟得意的笑了起来。
“四姐,别来无恙呀!”他语气快活的说。一边伸出手去捏了捏段慕鸿的脸。毫不介意自己蹭了一手的鼻血。段慕鸿却是吓了一跳,动作力度十分之大的躲闪了一下。于是段慕麟反手在她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又一手抓住她已经蓬乱的头发,狠狠将她的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