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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
傅忆筝瞪大眼睛, 姿态扭曲的坐在地上,很狼狈。周佩柔红着脸流着汗站在她旁边,藕荷色褂子的后背被汗湿了一小块, 更狼狈。
然而那两个坐在滑杆上的男人可是一点都不狼狈。不仅不狼狈, 其中一个还在气定神闲之余露出了欠打的不耐烦脸:“绍臻, 你不是要去听李先生讲学么?快些,晚了讲学开始了咱们再半道闯进去, 多么没礼数呢?”
被称作绍臻的少年便是方才对傅忆筝发出关切之声的人。他并未理会身后那个相貌阴柔一脸不耐烦的公子, 对着轿夫招了招手,便径自从滑杆上走下来道:“姑娘, 你没事儿罢?”
这少年生的俊朗非凡, 一双明星般的眸子, 配上一副温文有礼的声气,着实很难让人不喜欢。更难得的是,傅忆筝回头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少年给她的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遥远的上一世,他们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类似的对话似的。
“奇怪,这人怎得给我感觉如此亲切?”她在心里默默纳罕。
“姑娘?你·······需不需要我用滑杆送你上去?”绍臻试试探探的问。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道:“方才不是有意偷听姑娘和这位姑娘的对话的。但在下听说, 你们二位也是要上山去听李卓吾先生讲学是吗?”
“是的呢!”周佩柔忙抢着答道。同时堆出一脸笑意,看看绍臻的滑杆, 又看看那位相貌俊美但坐在滑杆上翻白眼的青年。周佩柔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撤回视线对着绍臻笑道:“公子也仰慕李卓吾先生吗?”
“是的, 卓吾先生才华横溢,在下佩服。”绍臻似乎对于跟她说话兴趣不大, 一门心思想着帮助傅忆筝。可又不好意思直接伸出手去拉傅忆筝, 于是就只好这么尴尬的杵在原地。傅忆筝抬起头呆呆地注视着他,忽地一笑,却是大方。她对绍臻伸出手道:“喂!绍臻公子——是叫绍臻吗?我脚好像崴了, 你就不能扶我一把吗?”
“能能能!乐意效劳!”绍臻顾不上欢喜,连忙伸出手把傅忆筝向上一拉。傅忆筝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望着他含羞带笑道:“你也是来听学的呀········那我们——我们不妨同行罢!”
他们身后那相貌阴柔的公子登时喷出一声响鼻,活像一匹高傲的马——这同他秀美的外表十分不搭。“我说绍臻,是你让我来陪你听学的,这眼看就要到山顶了,你这又是想做什么?古话说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和这女子同行,成何体统?我回去便告诉四哥去!”
“小叔——”绍臻无奈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指指傅忆筝:“这位姑娘脚崴了!”
“脚崴了自有她家里人来帮忙,我看这姑娘头上戴的猫眼石价值不菲,想来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家。”
“可眼下这不是没有人来送她吗?”
绍臻不由分说,示意周佩柔帮忙把傅忆筝扶到滑杆旁。傅忆筝感激的对着他笑道:“多谢绍臻公子相助!小女子傅忆筝,从清河来听学的。还未请教阁下名姓?”
“不敢不敢,在下段至诚,字绍臻,从苏州来。”
“哇!苏州?那么远!段公子怎么过来的?”
“老家在乐安县,这次跟着父亲回来祭祖扫墓,顺便来听听卓吾先生讲学。实不相瞒,我已经跟着卓吾先生的足迹跑了十几个地方了。这两年卓吾先生的每一次讲学我都听过!”
傅忆筝惊呆了。她从前只听过一次卓吾先生讲学,还是个尾巴,卓吾先生只说了几句结语便走了。那时候是在广东,她跟随父亲去广州港做买卖。没想到这个段公子竟然听过卓吾先生的每一次讲学!
“段公子········你好厉害啊·········”她喃喃道。
轿夫嗨的一声抬起了滑杆,傅忆筝和周佩柔两个女子挤在一个滑杆里,有些逼仄。段至诚站在地上冲她俩笑着摆摆手道:“过会儿山上见!”
段至诚的小叔冷哼一声,用手里的写着祝枝山题字的扇子敲了敲滑杆的扶手冷声道:“走,赶在他们前头上山。这不务正业的,我不屑与他同行。”轿夫应了一声,抬着他飞快的走了。傅忆筝从自己的滑杆上回过头来冲着段至诚喊:“那段公子你怎么办呀?”
段至诚一笑:”走上去呀!无妨无妨,你且去!不用担心我,我正好瞧瞧这山路两边的风景!“
傅忆筝对他粲然一笑,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去了。她一抬头,看见前面段至诚的小叔已经被滑杆抬到飞出一里地外。忍不住满面笑容道:”段公子人可真好呀········“
周佩柔说:”哼!他都不看我一眼。”
☆、相遇
卓吾先生讲学一如既往的精彩。来听学的从青葱少年垂髫少女, 到白发苍苍的老者,把这座庙挤的如同闹市集会。可傅忆筝左等右等,却死活等不到段至诚。倒是段至诚的小叔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时不时就用他那双生的有些媚态的凤眼扫傅忆筝一眼。看的傅忆筝心烦, 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