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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旁边蹭了蹭,想离我远一点。
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于是拉着草席子再次挪到了他旁边。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啊,是表兄弟吗?”老人家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不太好回答。
我和孔论一个属于道家体系,一个属于儒家体系,按道理来说八杆子打不着,可是又同属于书灵……
“室友。”孔论道,“我们两个现在一起合租。”
“难怪呢,就觉得你们俩很熟悉的样子。”老人家笑道。
他接着又问了我们一些别的问题,大抵是“多大了”“在哪儿上的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这样一来二去,虽然汗蒸房里的温度尚能让我忍受,但是却被老大爷的提问逼出了一身的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理攻击?
我决定坚持下去,于是趁着老大爷说话的间隙,插话道:“您是哪儿的人?家里几口人?今天和谁来的?有孙子没有?孙子多大了?期末考试怎么样?”
孔论用胳膊肘碰了我两下,似乎是怪我不懂礼貌。
我本意这样可以来个有力的反击,没想到老大爷不过是愣了片刻,之后便开始跟我说起了家长里短。
什么孩子不听话、菜市场的猪肉涨价、门口的工作人员态度不好……
我听得哈欠连篇,好几次差点睡着,直到听见老大爷的一句抱怨,我才猛地清醒过来。
“现在学校里一天到晚净不教正经东西,前段时间又出幺蛾子弄了个国学课。本来就没多大的孩子,一天到晚跟过去的老学究一样‘之乎者也’,有这时间让他们好好玩玩比什么不强?”他道。
之乎者也……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论语》,看了看孔论,他果然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其实‘之乎者也’还是有点用的,如果真的没有用,也不可能留存下来不是吗?”孔论道。
他们现在是怎么说来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虽然不能说存在即合理,但我们这些被他们称作“国学”的东西既然能留存到现在,大概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一无是处吧?
“消消气,子曰不与夏虫语冬。”我轻声道。
孔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生气。
“我只是有点难过。”他道。
他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觉得这一辈的人之所以对《论语》抱有如此大的偏见,跟他那时候的自暴自弃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如果他那时候再努力一点,没有放弃希望,可能就不是现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可他那时候差点就消失了,还要怎么振作精神?说实话,我觉得他能有现在这样的心态已经很了不起了。
若是换作我遭遇了类似的事情,除非改朝换代,否则绝不会踏入这地方半步。
我见孔论心情有些不好,带他离开了汗蒸房。
可能是离开了那个环境的缘故,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连带着想起了和我的那个赌约。
“老大爷还在里面,可你却出来了。这个赌应该算你输了吧?”他笑道。
我这是为了他才出来的,怎么能叫做输呢?
不过,什么事情都没有让他开心重要,于是我点了点头,道:“对,我输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有奖就要有罚。”他道,“刚才在汗蒸房里出了好多汗,你请我喝东西吧!”
只是请他喝东西这么简单吗?
我心里有些无奈。
其实他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提一些更过分的要求,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孔论真是个天使啊……或者说他真是个君子?
我感觉他应该更喜欢我用“君子”这个词来称呼他,毕竟“君子”是儒家道德体系中对一个人最高的赞誉。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我一直试图调戏一个君子,总好像自己是什么反派角色一样。
话说回来,好像在最近的故事里,国师、道士大多都是不那么正派的形象……
道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已经跌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仔细想想,我和孔论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只不过一个被大家在明面上嫌弃,一个被大家在暗地里嫌弃。
“也不知道现在的人究竟喜欢什么书。”我叹了口气,说道。
“大概是‘四大名著’吧。”孔论道。
四大名著?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有哪四本书并称“四大名著”。
不过既然是名著,肯定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吧?
我心里暗戳戳罗列了一个表格,上面列着我认为可以算得上是“名著”的书目。
可是若要从里面挑出四本最好的,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定主意。
“四大名著究竟是什么?”我忍不住向孔论寻求答案。
“说出来你肯定想不到。”孔论笑道,“都是小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