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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笑话一场。
悔婚那日,是她的诞辰,也是她遇见容淮的日子。
她失魂落魄从皇宫出来,途径欢阁。
在欢阁门口,凉风细雨里,容淮手里拿着匕首,墨发凌乱,唇角带着魅人的笑,脸上染着鲜红的血。
一个嫖客觊觎容淮的美色,想要带走他。
于是,容淮拿着匕首,在脸颊划了一刀,滴滴血珠溅在地上,他却满不在乎,歪头笑问:“还喜欢吗?”
划一刀,问一句。
划了整整五刀。
血迹沾染了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诡异而妖娆。
嫖客道了一声“疯子”,离开了。
那嫖客说的对,容淮就是个疯子,他满身的伤痕累累都是自己的杰作,他嗜血又无情。
可她明白的太晚了。
看见这样的容淮,她着魔般上前,对他伸出了手:“跟我走吧。”
她羡慕他那张风华无二的脸,与她的丑陋正相反。
她更存了私心,她想留一个比她还要凄惨的人在身边。
她守着莫须有的婚约,整整八年。
她守累了。
这天之后,天下人尽知,容淮是长公主养的男宠。
容淮生的那般好看,他双眸漠然,却笑容无邪如孩提,比洛阳牡丹一夕全数盛放还要华丽。
他不怜惜自己,浑身伤疤累累,却让旁人替其怜惜。
她终究对他动心了,甚至……枉顾了一切规矩律法,嫁给了他。
她知容淮倾城之姿,不会爱上她这般无盐貌丑之人。
她也不愿追究容淮为何会娶她。
她想,只要他愿好生陪在她身边便好,她所求并不多。
生了这样的脸,她知道即便贵为长公主,都要被人嫌弃。
可是后来,她还是知晓了——
他娶她,不过是一场利用。
谋逆,造反,江山,美人。
容淮利用她拿到了兵符,篡权夺位。
却甘愿为了另一个女人,放下兵器。
女人名唤柳宛宛。
封璟爱的女人,也是柳宛宛。
而柳宛宛,是她皇兄失而复宠的废妃。
那个女人,得到了三个人的宠爱。
皇宫门口,容淮谋逆,封璟平乱。
柳宛宛亲自出来劝降。
容淮脸颊溅了血滴,却在腥风血雨里笑的乖巧。
也是在此时,百步穿杨的渊平王封璟挽弓搭箭,一箭射向容淮。
她怕了,将容淮推到一旁,替他挡住了这一箭,后背刺痛,顷刻间血肉模糊。
却因为她这一推,致这一箭穿透了柳宛宛的手臂。
容淮看也未看她,径自走向柳宛宛,他问:“疼吗?”
柳宛宛满眼复杂:“我利用了你。”
容淮歪头笑:“我知道啊。”
而后,他转身,走到为他挡了一箭的她身边,他抚着她脸颊上的面具,那般温柔,他说:“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箭呢?替她伤多好……”
他的脸上,带着风华绝代的笑,绝情而疯狂。
后来,容淮被投入诏狱。
封璟护驾有功,却回绝了所有封赏。
唯有她,这个长公主,无人关心。
“你究竟有没有听朕讲话?”眼前,花怀安震怒的声音传来。
女子回神,她仍在大殿之上,后背一阵阵的刺痛,伤口又裂开了吧。
她这一生,不过占了个尊贵的身份,却命贱至此,连个怜惜之人都没有。
“皇兄,若父皇生前未曾将兵符私自留给我,你会否待我好?”她突然开口,问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
花怀安一滞,久未言语。
“我知了。”女子勉强一笑,毫不顾念后背伤口,安静叩首,转身离去。
容淮,封璟,皇兄……
一个个,原来都厌她恨她至极。
皇兄待她好,是为了兵符;
与她曾有过婚约的封璟,要皇兄这次好生定她的罪;
而她的夫君,从未爱过她分毫。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宫门外,她碰见了封璟,这个她曾因着婚约等了八年的人,这个……她后背箭伤的“罪魁祸首”。
他望着她:“容淮已入诏狱,你好生反省,若知错了,便去渊平王府找我,念在往日情分……”
“往日,没有情分。”她神色木讷,声无波澜。
八年。
廉价之人,时光亦是廉价的。
而后,绕过他,继续前行。
公主府内。
女子安静坐在铜镜前,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满头青丝。
以往乌亮的发,如今都已干枯如杂草。
不如久眠,总好过万丈红尘中,无一人牵之念之。
起身,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