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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节

      陈实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一段距离,替她擦掉眼泪,问:“这两天在外面辛苦吗?”

    “不辛苦,就是想你。”

    “我也想你,才知道什么叫作度日如年。”

    “对不起!”林冬雪再一次和他紧紧抱住,在耳边说,“你以后不会这么任性了。”

    “没事没事,这才是你,又善良又率真。”

    两人相互拥抱着,数日来的寂寞得到慰藉,陈实深切地感受到,他永远都离不开林冬雪,她是灵魂伴侣,是挚友,也是至亲之人。

    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重逢,陈实掏出来一看,“什么?郝运莱中毒了?”

    “‘好运来’是谁?”

    “我路上和你解释,月月在那边呢!”

    “我回去拿我证件。”

    “用不着了。”陈实从怀里掏出她的警官证,“拿着。”

    证件上还带着体温,林冬雪笑笑,在陈实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包容我。”

    “谁叫你是我老婆。”陈实也笑了。

    两人赶到一家医院,陶月月、徐晓东正在等他们,见到同来的林冬雪,陶月月少不得激动一番。

    徐晓东跟陈实说:“我们一大早就盯着他,他在家吃了泡面,抽了几根烟,喝了杯枸杞泡水,然后他出来逛街,走着走着突然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把他送来的?”

    “是啊,总不能站在旁边看吧,不过他不省人事,肯定不知道是我们送他来医院的。”

    “现在呢?”

    “正在急诊室。”

    林冬雪说:“也许不是中毒,是急性病发作吧?”

    徐晓东说:“不太像,他年纪轻轻的,哪有什么病?”

    陶月月吐槽:“都快五十岁叫年纪轻轻的?”

    陈实说他进去看看,三人站在门口,见天没见,陶月月有很多话和林冬雪说,她说:“陈叔叔给我派了这个无聊的任务,无聊死了,我问他为啥要叫我去盯梢,他说要磨练我的耐性,让我学着和笨蛋相处。”

    “笨蛋是指我吗?”徐晓东指着自己鼻子问。

    “别偷听别人谈话!”陶月月继续跟林冬雪说:“不过晓东哥哥人挺好的,这两天很照顾我,每次都是他跑去买吃的。”

    “哈哈,这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当初搭档的时候,他也挺照顾我的。”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话,徐晓东也插不上嘴,在旁边站着略显尴尬,心想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女倒是很亲。

    这时,陈实风风火火地跑出来,质问徐晓东:“你怎么看的人!急诊室里面的人压根不是他!”

    第980章 猎物上钩

    陈实说:“医生跟我说,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郝运莱自己从轮床上跳下来了,说他没事,自己走了,现在正在急诊室里面的是另一名病人!”

    徐晓东震惊,“这么说,他中毒是装出来了。”

    “我懂了,他察觉到我们在盯梢,想甩开我们。”陶月月说,“不过我们一直门口,他不可能离开医院的。”

    “赶紧找到他!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

    陈实和徐晓东一组,林冬雪则带着陶月月,路上陶月月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林冬雪惊讶地说:“你们居然拿这个人当诱饵?有危险怎么办?”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猥琐大叔一个。”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真亏他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林冬雪摇头叹息。

    两人见到护士就打听,每层楼都跑遍了,又折回来,当走到二楼的时候,陶月月愣愣地看着外面:“那是他吗?林姐姐,是他,他正在上一辆车!”

    林冬雪二话不说,直接从窗户跳出去,落在下面一个花坛里面,爬起来就狂追。

    陶月月可没这种身手和魄力,于是拨通了陈实的手机。

    只见郝运莱刚刚坐在一辆面包车,车上有人,林冬雪追上去的时候,车已经开动了,她大喊:“郝运莱,快下车,他会杀了你!”

    司机意识到后面有人在追,开得更快,直接撞开医院门前的道杆,消失在马路上。

    林冬雪扶着大腿呼呼喘气,不多时陈实他们赶来,陈实问:“车牌号记住了吗?”

    “记住了。”

    “他是被骗走的,我们得赶紧找到他!”陈实掏出手机,通知局里。

    陶月月羞愧地说:“对不起啊,你交给我们这么简单的任务,还是办砸了。”

    陈实摇头,“这不是你们的过错,我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一切后果就该由我来承担。”

    四人坐在车里,等局里一有消息马上追,林冬雪说:“你的计划也太大胆了吧,用一个假诱饵去引诱海国扬?以前你当顾问的时候,提出这一招,我哥绝对不会答应的。”

    “人类观察者不是一般的罪犯,犯罪是他实现目标的手段,而非目的,当时我只有这种办法是胜算最大的。”

    “玩砸了,警察也别当了。”

    “不当就不当喽,早想退休了。”

    陈实看见林冬雪在搓揉脚踝,问:“你怎么了?”

    “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可能擦了一下,没事。”

    “我看看。”

    车上就他俩,徐晓东和陶月月在另一部车上,林冬雪便把鞋脱了给他看,陈实看见林冬雪的脚踝肿了,说:“你这是崴了啊,太不小心了。”

    说着,拿云南白药给她喷了一下,并替她揉了揉。

    看着另一辆车,林冬雪说:“你干嘛叫陶月月去执行这么枯燥的任务啊?”

    “磨磨她的心性,总是惯着不好,毕竟以后当警察,服从命令才是最重要的……可别像你一样,一言不和就辞职。”

    林冬雪也笑了,“吃苦的日子长着呢,现在还不如对她好一点。”

    “你瞧,这就是父爱和母爱的差别。”

    “咱们之间的分歧也与之类似,正义和善良,我觉得没有什么对错。”

    “你说的对!”

    说话间,手机响了,林冬雪赶紧把脚收回来,穿好鞋子,陈实一边接听一边开动汽车,徐晓东也紧紧跟上。

    警方已经定位到那辆车的下落,并且派出人马去追击。

    根据不断传来的定位点,三小时后,他们来到近郊的一个地方,环顾四周,林冬雪说:“这地方咱们来过。”

    “是路大海的住处,我知道那人把他带到哪去了!”

    四人下车,冲进小区里,在某单元楼下面看见那辆面包车停着,车上没有人。

    来到路大海租住的地下室,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水声,来不及撬门了,陈实一脚把门踹开,冲进浴室里,看见郝运莱被捆着双手浸泡在浴缸里,脸已经涨成白色。

    陈实把郝运莱一把捞出来,拖到地上,他全身就像被吹了气一样直挺挺的,两条腿还不停地抽搐,看见这一幕的陶月月吓得捂住了嘴。

    “抱起来控水!”

    徐晓东把郝运莱抱起来,用力挤压腹腔,他从口中呕出水,眼皮慢慢抬了几下。

    然后又把他放在地上,作人工呼吸,几人手慌脚乱地抢救了半晌,郝运莱这才醒来,看看周围,哇的一声哭出来,“幸亏你们来了,差点就去鬼门关了。”

    “谁把你带来的?”陈实说。

    “先帮我解开好吧,我……我要尿尿。”

    替他解开,郝运莱撒了长长一泡尿,然后来到客厅,向陈实讨了根烟。

    陈实再次问他,郝运莱在身上一通摸,说:“该死,手机不见了……早上邹磊给我发消息,说警察在盯着我,外面的车里都是警察,他叫我在嘴里含一块肥皂,走到外面装作中毒的样子,他在医院接我。”

    陈实不解地问:“邹磊虽然是你朋友,但他这样说你就这样做?为什么要甩开警察?”

    “还……还不是因为有亏心事,警察在家门口监视我,我心里当然虚了。”

    陈实心想这说不通,郝运莱只是在公园扎情侣,只要他不做就没把柄,犯不着心虚到这种程度,对方骗他出来恐怕有别的说辞,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是谁。

    “然后呢?”

    “到了医院,我把你们甩开之后,一个男的来接我,说是邹磊的生意伙伴。然后一上车就把我麻晕了,然后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那个浴缸里,一张嘴水就呛进来,难受得要死,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今天恐怕就交代了,唉!”

    陈实勾勾手指叫大家到外面,他说:“邹磊现在被关着呢,不可能发消息给他,那是人类观察者冒充的,我们扔出去的饵起效果了,那家公司确实在偷窥用户的隐私。”

    计划成功,陈实很兴奋,“下一步我们直接攻坚,介入他们公司调查,光是窃取信息罪就够海国扬受的了。”

    第981章 最后的谈判

    一星期后,海氏集团窃取用户隐私的消息在各大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十几款社交软件被迫关停,公司股票跌到历史最低点。

    为了催成这个结果,陈实也是各方奔走,搜集了大量证据。

    这招釜底抽薪对海国扬的打击是致命的,他的公司一夜之间滑到了破产的边缘,债主纷纷找上门催债,但陈实觉得这完全是咎于自取,用户使用这些社交软件进行正常的沟通,却不知道背后有一个自诩人类观察者的家伙在偷窥大家的隐私。

    今天是立案第二十天,陈实来到海国扬的公司,诺大的公司现在是一片萧条,员工根本没活干,要么早早跳槽,要么就在家歇着,冷清的大厅里只有一名阿姨还在坚持扫地。

    陈实坐电梯径直来到顶楼,总裁办公室里乱糟糟的,满地的文件,海国扬撑着桌子,正在眺望窗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毁掉别人的公司很开心吗?”

    “你应该问你自己,是你自己毁掉的,为了窃取用户的隐私,你居然雇了一整支团队日日夜夜地浏览聊天内容,把有用的情报筛选给你,你真的是在经营一家公司吗?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你自我满足的工具。”

    海国扬扭头,目光从一瞬间的凶恶变作温和,他的脸很苍白,似乎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他问:“你是来笑话我的?”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好好谈谈了,人类观察者。”

    海国扬走到酒柜前,拿起一瓶酒,直接拔掉塞子,对着嘴灌了几口。

    陈实口袋里的手机保持着录音状态,今天的私下见面,正是为了进一步搜集人类观察者的情报。

    “我接触过很多罪犯,他们狡猾、凶残、隐蔽,从这一点上来说,你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罪犯,你把它当作一项高尚的事业,甚至不愿意加以掩饰,你败在自己的自负之下。”

    “咣当”一声,海国扬把酒瓶摔碎了,面孔狰狞地说道:“别把我和那些罪犯相提并论,他们杀人是为了钱、为了仇,为了丑陋低级的动物本能,我培养执行者,让龙安的犯罪率降到最低,我保护的人比警察还要多,你们却要阻止我,让龙安变回以前的样子,你们的目光如此短浅,你们不关心未来,只想保持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