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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很明显,比起深居简出的七星楼公主,大家对钱更感兴趣一些,哪怕这些钱和他们无关。

    何况亲子鉴定一出,公主就不再是公主了。

    大家在评论区纷纷脑补了各种狗血豪门争斗的故事,说卢娜和徐继祖是狸猫换太子,背后隐藏莫大的阴谋。

    刘顿读着评论,前面开车的驸马爷陈世雄怒斥道:“一派胡言!拨打公关公司电话。”

    陈世雄一边根据车里gps手机定位寻找海边的卢娜,一边指挥公关公司立刻封贴删话题,终于有了一馆之长的气势和威风。

    必须救回卢娜,没有公主就没有驸马。

    等看见礁石上的卢娜时,社交媒体的话题热点话题已经删干净了。

    “卢娜快回来!我没有报警!真的!”陈世雄举起双手,缓缓靠近,海滩礁石上,卢娜裹着裘皮大衣抱膝而坐,神情恍惚,迷茫的看着未婚夫。

    她像个迷路了的小仙女,找不到方向。

    此时已经涨潮了,蜂拥而来的潮水淹没了退路,刘顿从后备箱拿出牵引绳,一头系在保险杠上,另一头扔给陈世雄,“拴在腰上!如果我看不见你们上岸,就开车把你们拉上来。”

    话一说完,刘顿就后悔了:她根本不敢开车啊。

    陈世雄上身穿着考究的羊绒短外套,下身还穿着搏击俱乐部的拳击短裤,冰冷刺骨的海水,好像有无数个容嬷嬷同时拿着针扎他的腿。

    海水淹没到陈世雄腰间,潮水涨幅比想象的要快多了,上一刻好像还远,下一刻它已经淹没了你的退路,把你围在礁石上无处可逃,直至吞没你。

    陈世雄爬上礁石,卢娜却在后退,“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不是。可是爸爸明明那么爱我,从小到大都对我好。”

    “假的,都是谣言。”陈世雄劝道:“不信你再看看手机,什么dna报告都是假的,一定是爸爸的竞争对手散播的谣言,你不要信。”

    卢娜摇头,“我和爸爸长的不像,在法国的时候就有传闻,说我不是爸爸的女儿,说我是妈妈和情人生的孩子。我爸爸以前结过婚,他有个儿子,徐继祖才是他的儿子。你不要骗我,dna鉴定骗不了人的,迟早揭开真相。”

    卢娜穿着高跟鞋,站立不稳,似乎随时会被海风卷下去,陈世雄心惊胆颤,施展缓兵之计,“没错,dna是无法骗人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回去后亲自做一次dna鉴定。况且,即使你不是爸爸的女儿,你还是我的未婚妻啊,你答应过明年结婚,你还说要生个孩子。”

    卢娜的眼神燃起生的**,陈世雄过去抱住了她,此时叫海事部门开船救援已经晚了,潮水即将涨上来,陈世雄将牵引绳栓在未婚妻腰间,一个大浪涌来,霎时将两人同时拍倒在潮水中。

    刘顿眼睁睁看着两个相拥的人影卷进海浪,跑车的大灯照在海面上,却不见上浮的人影。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扭动车钥匙,点火。

    跑车启动,发动机轰鸣。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瑟瑟发抖,刹那间,刘顿脑中只有夺门而逃的想法,可是冰冷的大海里有一对情侣正在挣扎。

    瞬间,她回到十年前阳光明媚的洛杉矶,火红的法拉利穿过日落大道,车上载着一对父女,刘顿穿着紧身抹胸上衣,下着热裤,她打开车窗,看着日落大道两旁的电影广告牌。

    “爸爸,有生之年,我或许能拿到一尊奥斯卡最佳化妆奖。”

    开车的父亲目视前方,用绿岛本地方言叫她,“嫚(女孩)儿,这个奖要多少钱?”

    刘顿:“这个又不是跑车,花钱就能买到的,这是荣誉,这需要化妆行业和电影行业的同时认同。”

    刘奋斗:“你这个小嫚懂个啥,一切都和金钱有关,所有的东西,背后都有价格。”

    刘顿不屑,“我现在也能赚到钱了,给你一万美元,陪我一个星期行吗?”

    刘奋斗沉默一会,“嫚儿,对不起,五岁就把你扔在寄宿学校,忙着生意,逢年过节都不一定有空陪你,觉得这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过得像个公主,我觉得值得。但是,我现在——”

    刘奋斗艰难的说出实情,“我现在破产了,怎么忍心看你从公主跌落成灰姑娘?到最后,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刘顿先是震惊,而后说道:“不要紧,我养你啊,我在社交媒体上已经小有名气了,我还报名参加了化妆大赛,我——”

    “爸爸以后永远陪着你。”刘奋斗突然将油门踩到底,朝着路边护栏撞去,直冲入太平洋。

    剧烈的撞击之后,刘顿先是脑子一片空白,而后惊恐的看着海水从迸裂的车玻璃里涌进来。

    刘奋斗已经昏迷,身体卡在安全带和弹出的安全气囊之间,失去意识。

    爸爸!水里无法发出声音,她用尽力气,也只是吐出一个泡泡。

    她伸手为父亲解开安全带,可是安全带卡扣失灵,怎么也打不开了。

    两个警察强行把她从海里拖上来……

    刘顿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开车行驶了十米,把陈世雄和卢娜从海里拖上来的。

    那一段她没有记忆,她那时候好像回到了过去,父亲开着车,冲进太平洋。

    陈世雄用毯子裹住卢娜,把车里暖气开到最大,重新开车时,发现方向盘上湿漉漉的,全是刘顿手心的冷汗。

    刘顿回家,泡了个热水澡,开了瓶红酒,已经是凌晨一点,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今晚的一切,一般会找林梓骏,但林梓骏现在和小男友小别重逢,她不好意思打扰。

    如果唐伯爵在家就好了。

    刘顿发现她不知不觉习惯了唐伯爵的存在,她此时迫切需要找人聊天,拿出手机,关于岛城首富戴绿帽,亲子鉴定等话题重新冲上热点,又遭遇删除,删得了话题,删不住人心的八卦**,各种帖子和话题永远都删不完。

    刷话题背后的人永远想不到,他们差点把一个在抑郁症里挣扎的无辜女孩推进大海。

    凌晨一点,刘顿选择屏蔽所有推送信息,拨打唐伯爵的电话,明知作息规律的他此时在睡觉,被吵醒后低气压低血糖情绪暴躁,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难道忘记缴费停机了?刘顿给唐伯爵电话充了话费,隔十分钟拨打,还是不在服务区。

    刘顿想起唐伯爵说过的话:“考古研究所有些人在荒郊野外、田间地头待一整年的。”

    难道考古现场太过偏远,连手机基站都没有?

    那他们怎么和外界联系?

    一定是卫星电话。王老馆长应该知道号码。

    刘顿决定明天去一趟西海区博物馆。

    刘顿猜的没错,兽夹村家族墓地考古队所处深山野岭,没有信号。

    刘顿今天历经艰险,克服严重心理障碍救人,唐伯爵这两天过的也不轻松。

    绿岛到德州的高铁,唐伯爵在二等座上喝了两瓶甜腻的冰红茶,中途去一趟洗手间,途中几次打瞌睡,均被车厢各种不插耳机的电子产品吵醒。

    没办法,博物馆只报销高铁二等座车票。

    “我的老家,就是这个村,我是这个村土生土长的人……”

    邻座是《乡爱》的忠实粉丝,不仅开着弹幕,连片头和片尾曲都不跳过,全车厢里的人被迫听了四集广播剧。

    在第五集片头曲开始的时候,德州终于到了。

    唐伯爵买了两只德州扒鸡,登上一辆有些年头的绿皮火车。火车上了年纪,和人一样体力不支,且走且停,时不时给快车和高铁让道停车,并不长的路程居然走了六个小时。

    列车晚点三小时,还要倒一次长途汽车,走的是国道,没有高速。半夜在一个小站下车,唐伯爵入住当地最豪华的“五星大酒店”。

    前台接待十分时尚,皮裤皮袄,脖子戴着栓狗绳似的项链,顶着杀马特造型鸡冠头,哥特风妆容太浓,看不出性别,“单间五十,双间三十,大通铺十元一晚,一百押金,损坏东西从押金里扣。”

    声音也是雌雄莫辩。

    唐伯爵交一百押金:“单间,我要发/票。”

    杀马特:“开多少?一百?”

    唐伯爵:“如实开就行。”

    杀马特甩给他一枚油迹斑斑的钥匙,“107,我们这里早上十点退房。”

    唐伯爵走了几步,问,“你们不登记证件?”

    杀马特一甩霸气鸡冠头,“登记这些干吗,没事找事,本地人我都认识,外地人我不想认识。”

    当晚,隔壁106的汉子呼噜打得要掀翻屋顶,说梦话像是口技表演,似有万人千语,隔墙视之,一人一床一枕头而已。

    108住着一对男女,男嚎女叫一整晚,绝不浪费时间和房钱,毕竟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107的唐伯爵早上五点就退房了。

    ☆、第20章 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天没亮,唐伯爵在汽运站旁边的小饭馆吃早餐,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和一碗当地人叫做甜沫的小米面糊。

    说是甜沫,味道其实是咸的,煮熟的小米面糊浇上一勺青菜丝、花生、豆腐干、姜末、胡椒粉等熬制的咸卤子。

    唐伯爵对吃有些讲究,小米面糊没有煮开,一坨坨的夹生,混合有些嗖味的咸卤搅拌在一起,像是刚刚从醉汉嘴里吐出来的东西。

    唐伯爵皱着眉头,放下碗,去对面包子铺买了两个馒头,一碗豆浆加五大勺白糖,把茶叶蛋夹在馒头里吃了。

    馒头味道还是不错的,唐伯爵有买了五个当做路上的干粮,汽运站开门营业了。

    “一张去兽夹村的车票。”

    “那个线早就停了。”售票员打着呵欠,“兽夹村人少地偏,整个村迁到镇上,兽夹新村在镇西边搞蔬菜大棚,老山村里只有些不愿意挪根的老人,你得叫个车去。”

    走出汽运站,一群黑车司机围过来,唐伯爵没有理会,在街头叫了有牌照的正规出租车。

    一连三个出租车,听说去兽夹村,立马拒绝:“路不好走,跑一趟车要颠出毛病,车钱还不够修车。”

    黑车司机们再次涌过来,唐伯爵登上一辆绿色吉普车,并坚持要拍下黑车司机的驾照和身份证,乘着手机还有信号,把照片给了王老馆长。

    唐伯爵给馆里打电话:“老馆长,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只能坐黑车,要价三百,没有正规发/票,司机的驾照和身份证可以做证明,回头报销您要签字的。”

    王老馆长对差旅费卡的严,经常不认账。

    王老馆长:“行,回头你凑三百的出租车票,我肯定签字。”

    唐伯爵挂断电话,对司机点点头,“好,可以出发了。”

    黑车司机啧啧称赞,“公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做事谨慎,你是考古队的吧,放心,我的车专跑山地,稳着呢,上一次你们考古队三十个多人也是包了我的车运仪器,一个都没颠坏。”

    一路可以说是险象环生,山路颠簸暂且不提,路面时不时还有结冰,盘山路没有护栏,有时车轮甚至和悬崖平行。

    唐伯爵刚开始坐在副驾驶位置,后来道路越来越玄幻,且云雾缭绕,吉普车差点变成过山车一样刺激时,低血糖的唐伯爵自觉坐在后排,闭着眼睛吃着巧克力压惊。

    黑车司机安抚客人,“我就是兽夹村出来的,这路我熟,闭着眼睛都能开。”

    话音刚落,吉普车急刹车,前方道路有滚石横在路面,黑车司机和唐伯爵下车,合力将滚石推开,

    当唐伯爵自觉骨头都要从肌肉皮肤里颠出来凉一凉时,兽夹村终于到了。

    吉普车在村头停下,黑车司机说道:“只能送你到这了,村里小路没法行车。以前给考古队送仪器的时候,是换了牛车拉进去的。”

    唐伯爵背着登山包,拉着行李箱进村。

    果然如售票员所说,兽夹村已经迁走,房屋还在,人没了,猪圈、牛棚都是空的,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山村一片死寂。

    这地方可以拍山村版寂静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