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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我们做项目的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对你。”她开门见山,“我想听实话。”

    “知道。”他连犹豫一瞬也不愿意,态度明了。

    简单的两个字,易韶俞就想到了他的打算――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出于工作的关系我不会挑明,也不会玩暧昧,所以我在这段时间避开你,合作结束我们便再无交流。

    问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像是发现了猎物。

    “那你今天这样高调,是想秀给谁看?” 易韶俞突然咄咄逼人。

    他张了张口,最后选择了沉默。

    其实他完全可以解释,这就是他们的恋爱日常,不存在作秀的成分。又或者说,在这个场合,他并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博眼球。

    每一个旁观者都能得出的结论,他自己完全不想说与人听。

    是他不想,也可以理解为是不想跟她易韶俞多说一个字。

    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怂到跟别的女人单独在一起就会左顾右盼。

    怎么办?男神光环散尽,她却更加羡慕那小丫头。

    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么多年第一次动心,可她的暗恋对象双手插兜,倚在墙上,神色淡淡,八成是在想拒绝的说辞。

    易韶俞突然就不想问了,“那好,都忘记吧。”

    他终于抬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几分释然。

    “那就都忘记吧,你是我合作过的伙伴,不合格的邻居,如此而已。好不容易少女心一回,竟然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你可真狠心。”

    她想好了。

    问到了又如何,不过是讨一个拒绝罢了。

    如果今天他们的互动不是这样和谐,她可能抱着希望。

    如果那个女孩是娇蛮的,不讲理的,需要他百般照顾,或者是没有主见,只会依附男人,她都会壮着胆子争一争。

    因为这样好的一个人,和他相配就一定不能太差。

    可是没有,全程他们的默契让她羡慕的要死。

    你愿意动手的我不阻拦,你给我的心意我也悉数收下。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作为男朋友,他给她最大的尊重,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会护她周全。

    啊突然想谈恋爱。

    可是这样一个一心在别的女人身上的人,她也不稀罕。

    所以满腔郁气都化成了这样一句质问。

    直接,也坦荡。

    我喜欢过你,如此而已。

    ***

    顾盛宁重新落座的时候。姜言闻到了好大一股酒味,细细闻了闻,确定他喝了不少。

    慢慢的酒劲上来,他的脸上泛着红。

    一个偏头就搭在她肩上,不重。

    姜言用手探了探他的脸颊,烫烫的,不寻常的温度,大概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他伸手拢住她的,小心翼翼捂住,边哈气边给她暖手,接着用脑袋蹭了蹭,像是撒娇。

    姜言伸头看了看四周,先前敬酒活跃的几位男士尽是醉态,还有不少人在看着手机,这个小角落发生的事情早已没了先前的关注度。

    确定安全,姜言没有推开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顾盛宁:“你好香。”

    “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好软。”

    姜言:“是你的头太硬。”

    他自己坐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其实,我不只是头很硬。”

    姜言没听过他的污段子,至少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她往后一退,远离这个危险物种,正色道:“师兄,涉黄是要被禁言的。”

    看着她正义泯然的样子,顾盛宁很不客气的提醒她:“那么秒懂我涉黄的你,又该如何处理呢?”

    “很你一起被禁言。”

    “不对。”他很不给面子地拒绝,理由是“做的比说的重要。”

    作为专业保姆兼司机的于轩怎么说也不沾酒,虽然起哄起的欢,他知道老大和自己只有一个人能碰酒,不然他们长的那么不安全,指不定被这群女的给生吞活剥了。

    再叫上今天有姜言在,他的责任又重了几分。

    敬酒的人自然会说这酒后劲不大,姜言还好,只慢饮了一杯。

    可她家顾老大的情况很不乐观。

    脸色泛红,脚步虚浮,只会撒娇,一朝回到八岁前。

    除了那句涉黄的对话,其他没有一句在频道上。

    姜言勉强撑着他站起来,唤于轩过来扶他,谁知这人醉酒后脾气尽显,于公公才把手搭上来他就毫不客气甩开。

    以为是巧合,于轩再尝试了一遍,同样被大力推开。

    ……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

    想当年我喝醉了是你拼死拼活把我送回家,现在有了女朋友,人家碰你一下也不愿意了?

    他委屈巴拉的细数顾老大的罪状,眼里隐约藏着泪花,姜言知道还得自己出马。

    嘿,这次他很是配合,甚至自己稳稳站着,不用她承受重量。

    于轩脸更黑了,他现在想杀人。

    心里在下刀子,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谁让他的工资掌握在人家手上呢?

    于是于轩油门踩到底,一刻也不想和这对屠狗夫妇多待,把他们送到他就拍拍屁股叫车走了。

    任凭姜言叫他喊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偷笑。

    姜言嫂子,喝酒是老大预谋的,不让我靠近也是真的。

    你就真看不出他的意图?

    作为多年的好兄弟,于轩并不想做那个最大最闪的电灯泡。

    ***

    姜言很庆幸她与电梯的battle取得胜利,像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就避免了好多麻烦。

    为什么紧要?

    因为他在电梯里就不老实,如果是狭小的楼道,恐怕更加易攻难守。

    就在刚才,她扶着他往电梯里走,一边念叨:“都怪你!把人气走了,多抓一个苦力多好。”

    “嗯,怪我。”

    这声音……

    很清醒啊。

    姜言倏地抬头,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噙着笑意,和刚才不醒人事的醉鬼相比,这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姜言眯了眯眼,道:“你是装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的手搭上她的腰,细细摩挲,“确实有点醉了,我这是顺势而为。轻轻把她带向自己,不容分说吻上去。

    两人唇齿间都有未散的酒香,醇厚,浓烈,纠缠在一起时更盛。她感觉自己分明也醉了,脑袋昏沉,大脑呆滞,身体发软。

    姜言闭着眼,听到一个声音,“这也是顺势而为。”

    在姜言看不见的地方,他默默按了楼层。

    这就是他们吻了那么久还没有人打扰的原因。

    ?

    “叮”的一声,电梯发出指令,他把人横抱起来,唤她开门。

    按下烂熟于心的六个数字,门开了。

    他脱了鞋,径直往里走,把他的姑娘放在柔软的大床,蹲在脚边帮她拖鞋。

    姜言想制止他,被他轻易驳回:“以后我们会生活在一起,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你会看腻我这张脸,长到有个软软糯糯的小孩叫着你奶奶。到时候,我会喂你吃饭,给你泡脚,给你做饭。这样想来,你还觉得我不该为你做这些事么?”

    稍稍使力,她的脚从短靴中释放出来。可他并不打算起身,维持着那个姿势,等着她的回答。

    姜言摇头,水灵灵的大眼看着他,“我知道了,”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怎么办?一想到那幅画面,我就对余生充满期待。

    她抱得很紧,两人隔着厚厚的大衣也能感受对方的心跳。

    屋里温度不低,之前又花了好大力气把这个假装的醉鬼搬回来,姜言感觉后背爬上了汗意。

    顾盛宁也一样,温香软玉在怀,加上之前亲吻时的气息不稳……

    不知怎么,姜言感觉一股力量带着她向后倒,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虽然看起来瘦,不过他真的好重,姜言现在相信,他之前的靠一靠都是虚靠着的。

    突然之间,世界静止了,连空气都染上了几丝暧昧,原先的身体发热渐渐成了燥热,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他俯身下来,是铺天盖地的吻,在额头、在眼角、在鼻尖,像是羽毛扫过。最后终于来到唇边,辗转碾磨。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不像某些时候那样强势,每一步都做到周全。终于姜言开始回应他,他轻巧探入,邀她一起共舞。

    她的大衣早已凌乱,不知不觉就被人剥去扔在地上。顾盛宁把那层薄薄的打底衫抽出来,手心在她的腰间摩挲,问:“今天穿这么少出去接受寒风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