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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这几天下来,他状态还不错,步行长时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她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但现在看来,估计是一直依靠止疼药。

    谢斯年朝她笑了笑,舒了口气,答非所问:“终于是完成任务了。”

    荣雪道:“我扶你回帐篷休息吧,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回镇上。”

    谢斯年点头:“也好。”

    走到一截,荣雪忍不住问:“谢医生,这两天走了这么多路,你身体真扛得住?”

    谢斯年道:“还好!”他默了片刻,忽然冷不丁道,“你知道吗?我特别怕有一天我走不了路。所以就特别想趁现在还好的时候,多做一点事。”

    荣雪轻笑:“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谢斯年也笑:“不管怎样,这次很顺利,明天回去后,得好好休息两天。对了,你实习快结束了吧,研究生的方向有没有定下来?”

    荣雪道:“还没呢!不过说起来,我对流行病传染病学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

    谢斯年笑:“虽然我很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不过这不是一个很适合女孩子的专业,你要慎重考虑。”

    荣雪开玩笑:“你这是性别歧视啊!”

    “这顶帽子我可不敢戴,那就当我没说。”

    帐篷是搭在村子里一块没有受损的平地上。

    其他人还在村民那边说话,此时就两人回来。

    谢斯年并没马上休息,而打开应急灯后,坐在敞篷前,然后叫住准备钻进帐篷的人:“荣雪,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荣雪转头,看他仰望着星空,笑道:“怎么?想看星星?”

    谢斯年轻笑了笑:“你不觉得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吗?”

    荣雪抬头看了下天空,今日难得碧空如洗,星罗密布,银河隐约可见。

    她在他旁边坐下:“是很漂亮。”

    尤其是这今天看到满目疮痍的灾区,每天心里都很压抑难受,乍一看到这星空,忽然心胸就开阔了不少。

    谢斯年看了看她:“我没想到你真挺能吃苦。”

    这几天下来,别说是女孩,就是队伍里的两个大男人,也叫苦不迭,就只有荣雪一个人,从头到尾没有抱怨过半句。

    荣雪道:“也还好吧!看到灾区的状况,哪里还有心思想着累不累的事。”她顿了下,“几万人就这么没了!真可怕!”

    谢斯年点头:“是啊!科技再发达科技再发展,也不可能阻止天灾人祸。就跟我们这一行可能面临的瘟疫一样。”他顿了顿,“我让你慎重考虑也是因为这个,运气好当然几十年也碰不到一次非典,但如果运气不好碰上一次类似的疫情,我们不想上也得上。你这么年轻……”他顿了片刻,“这么好,我希望你的人生可以过得平安喜乐,所以觉得你可以选一个更轻松的方向。”

    虽然已经习惯他的如沐春风,但不过相识短短时间的人,有人对自己说这么一番殷切的话,荣雪还是有些动容,她笑了笑:“你说的我会放在心里。不过现在科学进步,其实也不用太担心。”

    谢斯年点头:“这倒也是。对了,你有没有考虑去外面多看看多学学?”

    荣雪摇头:“暂时就在国内吧!以后应该还有很多机会。”

    谢斯年戏谑:“舍不得男朋友?”

    荣雪有点发窘:“也不是,主要还是我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我想以后多点时间回家陪她,出了国一年顶多回来一次,万一有个什么事,可能还赶不回来。”

    谢斯年道:“奶奶在,不远游。真是个好孩子。”

    荣雪有些怅然地笑了笑。哪里是什么好孩子,为了生活一直匆匆往前走,这几年压根就没陪过几天老人家。

    谢斯年目光忽然落在她的手上:“你手弄伤了?”

    荣雪看了眼手背的血迹:“刚刚划了一下,没事。”

    谢斯年摇摇头:“亏你还是医生,至少消消毒吧!”

    说罢钻进帐篷,拿出勉强和碘伏,佯装声色俱厉道:“把手伸出来。”

    荣雪从善如流将手背伸在他面前:“也不疼,我都没什么感觉。”

    谢斯年握住她的手指,一边给她擦药一边道:“你这是不是叫传说中的女汉子?”说罢抬起头,笑盈盈看她,“不过长得也不像,哪有你这么清秀的女汉子。”

    荣雪被他逗笑,只是笑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几米之遥的夜色下。

    “邵栖!你怎么在这里?”荣雪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站起来。

    背着一个大背包的邵栖铁青着脸看她,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谢斯年,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声音冷得出奇,像是从碎冰里冒出来。

    第51章 意外

    荣雪走上前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找来这里了?一个人?”

    她朝他身后看了看,除了空荡荡的夜色, 再无其他, 也就是说他是独自一人找来这里。虽说地震已经结束多日,但这些靠山的村子, 到处都有滑坡塌方的危险,尤其是天黑了行路,非常危险。

    邵栖甩开她:“难道我应该像你一样,和别人成双成对?”

    荣雪本是担心他,但他一来又要找茬, 尤其是还是在这种环境下, 顿时生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恼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胡闹?”

    谢斯年也走了过来, 温声和气解释:“那个……我们是来这里工作,你不要误会了。”

    邵栖哼了一声:“只怕有人是假公济私吧!”

    “邵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荣雪低喝, “我们现在正在一个刚刚经历地震, 死伤几十万人的地方, 多少人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亲人,大家都关心着救援善后。谢医生不顾旧疾在身, 带领大家做灾后防疫,你却跑来这里无理取闹?你还是人吗?”

    邵栖朝谢斯年伸手一指,“我不是人我是狗行吗?就他无私伟大, 而我自私又狭隘。”他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几乎是吼出来,“这几天你下村通讯不好,我联系不上你, 和同学们分派完了救援物资,就到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你,看到的就是你跟他两个人坐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谢斯年露出一个不太自在的笑容:“刚刚就是我身体不太舒服,荣雪送我回帐篷,不是你想得那样。”

    邵栖哂笑一声,走上前一步,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敢不敢发誓,你心里对我女朋友没有半点企图?”

    “邵栖!”荣雪又羞又愤,忍无可忍将他用力拉开:“你要是再这么胡闹,咱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这么久来,哪怕是邵栖再折腾,她也没说过这样的话,但今天实在是无法再纵容他的任性。

    “你说什么?!”邵栖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看向她,“你因为这个男人,要跟我分手?”

    荣雪简直被气笑了:“我是让你不要无理取闹!”她深呼吸一口气,转头朝谢斯年道,“谢医生,你回帐篷吧,我和他说说,真是不好意思!”

    谢斯年摇摇头,笑了笑:“和这样的男孩子谈恋爱,不觉得很累吗?”

    荣雪还没来得及尴尬,邵栖已经上前揪住谢斯年的衣襟:“你他妈算老几,我和我女朋友的事,轮得到你说吗?”

    谢斯年脸上的笑沉下来,将他的手掰开,冷声道:“我是替荣雪不值,一个好女孩竟然找了你这么个幼稚鬼当男朋友。”

    邵栖被幼稚两个字刺中,伸手将人狠狠一推,他本来就力气大,又正值气头上,饶是谢斯年有防备,也是重重跌倒在地。

    邵栖还不罢休,弯身从地上随后捡起一块石头,气急败坏地要朝人砸下去。

    一旁的荣雪吓得大惊失色,在他手落下之前,手忙脚乱挡在前面,尖叫道:“你住手!”

    邵栖拿着石头的手堪堪在她面前停在,这么近的距离,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恼火地扔掉石头,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荣雪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前追他,也顾不上跟谢斯年道歉了。

    再怎么生气,她也没忘记此时已经八点多,天早就黑透,他一个人离开村子太不安全。

    邵栖不理她,荣雪抓住她的手臂,却被甩开。

    “你不要乱跑行吗?黑灯瞎火的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危不危险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在这里碍你们的眼,自觉点离开大家都舒坦。”

    荣雪心力交瘁,终于还是软下声音:“我求你行吗?”

    邵栖不为所动,继续怒气冲冲往回走。

    荣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声,终于还是转身匆匆往帐篷走,路过谢斯年时,满脸愧疚道:“谢医生,我怕他一个人出事,得跟着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谢斯年道:“嗯,明白。你把手台带着,要是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好的,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谢斯年无奈地笑,语气有点同情:“没事的,你也不容易。”

    荣雪叹了口气,疾步来到自己帐篷,马马虎虎把随身物品塞进背包里,就匆匆朝邵栖追去。

    邵栖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嘴角弯了弯,为自己又一次胜利。

    荣雪气喘吁吁跑到他身旁:“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邵栖梗着脖子道:“不是折磨你,而是想知道我和那位大医生,对你来说,谁更重要?”

    荣雪默了片刻:“邵栖,等回去后,我们真得好好谈谈了。”

    “谈分手么?那你就别想了。你马上就实习结束回学校,我至少能再堵你三年。”

    荣雪一口气噎住,干脆不说话了。

    邵栖偏头睨了睨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刺眼,要是再让她和谢斯年多相处一时半刻,他觉得自己都要发疯。

    而且刚刚他问谢斯年那个问题,他根本就没有回答。他有有理由相信,不是自己胡思乱想,因为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

    他伸手将荣雪捞过来抱在怀里,低头去亲她,只是才碰到嘴唇,就被她用力推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邵栖死皮赖脸往她身上蹭:“但我想和你说啊!我一个人跋山涉水来找你,你就不感动么?”

    荣雪再次将她推开:“邵栖,你不能总这样由着性子来!”

    邵栖撇撇嘴:“行了行了,回家跪键盘满意吗?”

    荣雪沉默不语。

    村子通往镇上的路,因为地震而面目全非,别说是通车,就是走路都很艰难,尤其是大晚上的,更是举步维艰,两个人打着手电,小心翼翼走着,本来只有四五公里的路程,如今变得特别漫长。

    左边是山,右边是小河。因为夜色太黑,看不到灯火,虫鸣鸟叫就显得有些瘆人。

    虽然是两个人,但荣雪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心里把邵栖骂了不知多少遍。

    被腹诽的人却浑然不觉,也不知道害怕,反倒有些再次因为她的妥协而胜利的愉悦,仿佛因此可以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

    走了不知多久,反正荣雪觉得快走了半个世纪,正想着在边上休息,脚下本来就不平整的路面,忽然一阵松动。

    一声尖叫还没落音,她人已经随着路边的坍塌陷下去,和她一起陷下去的还有及时抓住了她的邵栖。

    土路的忽然坍塌,让两人差点被活活埋在土中。好不容易扒拉出来,却发觉陷在一个深深的沟壑中,想要爬出去是不大可能的。

    荣雪绝望地看了看天空:“你满意了?”

    邵栖道:“你别急,肯定可以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