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嗤了一声。

    “好像睡不着了。”

    “没事，反正明天不用去上课。”

    周远光说完, 林甘就听见那端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在干嘛呢？”

    周远光蹑手蹑脚的关了家门, 往楼下走。

    “我在屋子里找点东西。”

    林甘“噢”了一声。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怎么听见有车的声音？”

    周远光轻咳了一声，“我爸在客厅里看电视。”

    “真的？”

    又是一声轻咳。

    “假的, 下楼来。”

    这样的时刻, 一秒钟也停不得。

    他想要看见她。

    林甘一听他这样说, 推着门就往外面跑。

    林母正在客厅, 没等她说话, 林甘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715。”

    林母怔了一下，就站在那里傻乐。

    反应过来时，林甘就要消失不见了。

    “你干嘛去？”

    “等会就回来了。”

    电话还没挂, 里面传来周远光的声音。

    “说了多少次，慢点跑。”

    林甘听着、笑着。

    所有的兴奋无处安放，像火箭炮一样冲到周远光的怀里。

    周远光在前面走着，林甘跟在后面踩影子。

    凌晨的虞城，街道偶尔驶过几辆车子。

    安静得和白天的烟火气完全不同。

    “林甘。”

    “啊？”

    “我很开心。”

    林甘还没抬头，就被周远光一把摁在了自己怀里。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呼吸也被放大。

    无人的街头，静谧的夜色。

    “周同学……”

    “嗯。”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要和你一起上学了啊。”

    几个“真的”下来，气都不带喘的。

    可语气里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周远光轻笑了一声，带着一声满足地喟叹。

    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阿甘。”

    “嗯？”

    这一年，我发现，你的身影才是我流浪的地方。

    没有你陪在身边，海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蓝，饭菜没我想象中的好吃，电影也不那么好看。

    幸好，你来了。

    “你说什么？”等了半天，林甘也没有听到周远光要说的话。

    “我说，上去睡觉吧。”

    *****

    谢师宴那天，周远光也陪着一起去的。

    给张纲敬酒的时候，班里人都开始起哄。

    可能是毕了业，大家都放轻松不少。

    有调皮的男孩子在后面嚷嚷：

    “这是给班主任敬的啊，还是以自家人身份敬的？”

    林甘脸红了红，张纲笑骂了句。

    “臭小子刚毕业翅膀就硬了啊。”

    说完，张纲看看站在一旁的周远光，又看看林甘，想说什么，叹着气摇了摇头。

    而后一仰头，酒杯空了。

    林甘也忙喝了。

    旁边其他科目的老师笑着打趣两人。

    “你俩可是给今年的教务处主任出了个大难题。这以后，再看见谈恋爱的学生，是管还是不管啊？”

    包厢里其他人也都笑起来。

    有不舍，有遗憾，有绝处逢生的苦尽甘来。

    千万般滋味，全随着酒下了肚。

    就在这一笑一敬酒间，青春就告一段落了。

    这堆人，终于要散伙了。

    *****

    周远光的专业是国际经济与贸易。

    去年挑专业的时候林甘没觉得他多么难选。

    可今年到了自己，反倒让她犯了难。

    林母觉得女孩子随便学点自己感兴趣的就好。

    x大会计和计算机都不错，在理科里也比较适合女生学。

    但林甘对这两个专业着实没有什么兴趣。

    翻了翻志愿指南书，看到某个，眼神亮了亮。

    指着书上的小字，“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周远光看了看，眉头皱了皱。

    “这个好像今年第一年对理科招生。”

    林甘点点头，“可能我身上藏着文科生的潜质。”

    “你想好了？”

    林甘顿了顿，没吭声。

    用了两天的时间，查了大多数的资料，终于确定下来。

    回答了周远光前两天的问题。

    “你想好了？”

    “想好了。”

    就这个，汉语国际教育专业。

    *****

    周远光作为大二的学生比林甘开学要早两周。

    这样算下来，两人就没办法一起出发了。

    林甘开学的时候也没让林母送。

    毕竟有周远光在，她自己也可以处理好。

    早上的高铁要走五个小时，到的时候就下午了。

    这端周远光早上的课一结束，就收拾东西准备往外走。

    被宿舍的老四叫住了。

    “你干嘛去？”

    “接新生。”

    宿舍其他几只一听，互相看了几眼。

    周远光“不近女色”这个名声早就广为流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