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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胭胭?”

    被突然提高了好几倍的高分贝声音给吓了一跳,傅胭的手没拿稳,手机顺手飞了出去,落在了叫她的人的脚下,屏幕亮着朝上。

    傅胭一看到来人,脸上本来笑得合不拢嘴的表情戛然而止,连脑瓜仁都开始疼了。

    她今天真的应该去买个□□。

    46、第46章

    中彩票都不会这么准。

    周晏廷弯腰捡起她的手机, 眼睛无意间落到手机屏幕上,顿时, 心里一下子就涌上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其实手机屏幕上也没有什么辣眼睛和多感动人的内容, 只是几条情侣间秀恩爱的短信。

    傅胭的手机界面——

    老婆

    +187xxxxxxxx

    ——(⊙v⊙)来, 给抱抱。

    哼,不给抱, 你咬我啊。——

    ——ヽ(ー_ー)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咬你?

    颜文字是女孩子喜欢发的小表情, 段美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只和我的女人发。

    切(ˉ▽ ̄~) ,外冷内骚。——

    ——我只骚给我的女人看。

    隔着屏幕, 恋爱的酸臭味和甜腻味争先恐后的往外溢, 扑的人一脸都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幼儿园的小孩子在发调情短信。

    如果和傅胭接触时间长了, 就会知道她绝对是一个真正的闷骚不外露的人。

    给段衡加上备注的那一天,他还连着叫了她好几声老婆,那时傅胭还对他嗔了句,“不害臊,谁是你老婆。”

    结果一转眼, 她自己倒是偷偷给他加上这个备注了。

    周晏廷没说什么,他走过去, 将手机递给她。

    无可避免的巧遇,傅胭并没有多敏感,她接过手机,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周晏廷忽然问她, “你,最近还好吗?”

    傅胭见到他,没有露出他想象中惊讶、慌乱、紧张、甚至是故意冷漠和逃避的表情,可以说她从脸上的神情到说话的语气,没有一点别扭和不自然,正常得很。

    其实很多时候,躲避、仇恨和刻意冷漠,都能够证明心里还有对方,爱念还尚有一丝存在。

    如果真的放下了,就不会有这些情绪了,因为谁也不会对一个外人有这些丰富的感情。

    很明显,傅胭不仅放下了,甚至都已经放干净了,没留一丝残念。

    “还好。”

    他又接着问,“和段衡呢?”

    傅胭一看周晏廷脸上这副优柔寡断想说话却含在嘴里不说的表情,心里就知道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永远都是想说的说不明白,非得等对方自己领悟出来。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麻烦刚才你帮我捡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人。

    周晏廷伸手拉住她,语气突然就急了,“等一下。”

    他这个动作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傅胭反射性的将手抽了出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虽然是不太舒服的表情,“怎么了?你有事吗?”

    周晏廷在心里反复酝酿了一下,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说辞,便直接说了,“我和程冉……我和她已经不在一起了,也就是,我们两个分手了。”

    傅胭听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淡淡的点头回了句,表示自己的知道了。

    周晏廷的语气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躁和沉闷,“你就只有这个反应了,是吗?就算不是情人,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难道就连朋友都不是?”

    傅胭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来翻这些旧账,当初两个人的感情走到了尽头,再加上他心中有了一轮正冉冉升起的白月光,所以,双方都同意结束了这段感情,和平分手,好聚好散,谁也别拖着谁。

    果然,周晏廷一和她解除了关系,便立马光明正大的去追程冉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傅胭当时的想法很积极乐观,谁还没有个失败的初恋,过去就过去了,下回擦亮眼睛,找个更好的,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就是了。

    多么简单又明了的问题。

    结果却没想到,周晏廷后来却一直这么当断不断,先前找她的麻烦不说,即便是后来她有了新的选择,他也总是时不时的要冒出来膈应她一下。

    傅胭都觉得周晏廷这话可笑的过分了,她反问道,“你这话倒是有意思了,我应该有什么反应?高兴吗?这又不关我的事,也不涉及到我的利益,我为什么要高兴?而且我早就说过,在我这里,分手了就是陌生人,没有朋友这一说。”

    在傅胭这里,任何人包括敌人或许都可以成为朋友,但唯独前任不可以。

    周晏廷看着她的脸,忽然间觉得很陌生,人还是这个人,但却已经不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虽然面上不动声色,而暗中却会为他周旋和考虑一切的人了。

    也早就不是他的人了。

    傅胭低头看了看手表,七点三十五,她抬起头,语气稍微冷了些,“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而且早就已经说过了,以后除非是董事长的事……算了,反正,你好自为之。”

    周晏廷和段衡不同,要论起脸皮的厚度和敢豁出脸皮的程度,两人根本没法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段衡想做什么事情,想表达什么意思,并不会在乎自己的面子,更不会扭扭捏捏的维持大少爷的矜持,他向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行我素,肆意妄为,谁都不敢拦着,拦也没用。

    不得不说,对于傅胭这样的大女人来说,段衡招招都能够制服她。

    周晏廷则完全与他相反,拉不下脸、抹不开面、狠不下心、两处留情。他或许并不想端架子,也想甩开脸皮说话,但只可惜,他的潜意识战胜了他的想法。

    傅胭说完了话,转身就朝餐厅走去了,周晏廷没有跟上来,而是一个人站在原地,眉头皱着,不追,也不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点好了菜之后,傅胭盘腿坐在小木桌前,单手托着脸,等着段衡的电话和上菜。

    虽然刚才闹了那么件事,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更没有影响到她的食欲。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除了生命中固定的那几个关系亲密的人之外,没有谁能够轻易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改变。

    八点一到,傅胭的手机准时响了,屏幕上显示老婆传来了视讯请求。

    她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屏幕左侧红色的同意按钮,某人的脸瞬时就显现在了手机画面上,连个缓冲都不需要。

    段衡刚到家,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就往沙发上一倒,以贵妃醉酒的姿态挺尸在上面。

    傅胭在手机上看到他这副模样,没忍住就笑了,她打趣道,“怎么?段娘娘,二锅头喝多了?”

    段衡眯起眼睛威胁她,“宝贝儿,你该不会以为你会永远都会在那边出差吧?”

    “当然不会,可是段先生,无论以后怎么样,你现在就是够不到我。”

    言下之意,能让你吃瘪一阵是一阵,活在当下。至于未来的事情,谁会傻子似的拿到现在来讨论?说不定过两天,这‘仇’就被他给忘了。

    “勾搭我是吧?”

    的确,傅胭现在这副水灵灵、粉嘟嘟的模样,如果放到段衡面前来,他绝对可以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傅胭用手点了点嘴唇,美目流转着调皮的色彩,她说,“我就是在勾搭你哦。”

    段衡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干,“行,你等着。”

    开头互相喂了对方几口小甜饼之后,两人聊得就都是些正常的话了,比如你今天吃了什么,我今天做了什么之类的。

    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有趣,怎么听怎么好听,怎么听也听不够。

    九点多的时候,傅胭软绵绵的趴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连着打了六个哈欠。

    吃饱喝足了,人也困了。

    段衡催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乖乖去了床上去睡觉之后,又叮嘱了好几句,最后才结束了视讯。

    两个人最恩爱和谐的状态莫过于,无须双方中的任何一方担当起成熟稳重的角色。

    你像小孩子的时候,我成熟就好,反之亦然。

    段衡抻了个懒腰,换了身衣服,随后去厨房准备狼狼的晚饭。

    狼狼才半天没有见到女主人,心里就已经长草了,它蔫巴巴的趴在自己食盆旁边,开始思考起自己的狗生。

    不过,当段衡将食物放到狼狼面前的时候,它的眼睛瞬时亮了八度,呜嗷呜嗷的就啃了上去,吃的不亦乐乎。

    段衡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狼狼吭哧吭哧的吃肉,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过上一种‘满子’的生活。

    妻子、孩子、狗子,齐了。

    还没等段衡从这股奇异的感觉中回过味来,手机就忽然响了,啾啾啾的短信提示音连着响了三次,有三条短信进来了。

    他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点开,是个陌生号码。

    短信内容挺简单,连个文字说明都没有,连着三条带图片的彩信。

    段衡一翻,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拉了老长,他的脸从来没有这么长这么臭的时候。

    第一张图片,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面对着面在说话,两人身上穿着情侣睡袍。

    第二张图片,那个男人拉着那个女人的手。

    第三张图片,一个中日结合的古风大招牌明晃晃的写着六个大字——西新温泉旅馆。

    段衡微微眯起眼睛,就是两秒钟的工夫,他的眼中浮现出隐隐的火光和怒意。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玩意儿,敢跟踪偷拍他的心肝肉?!

    而且,还敢拍的这么漂亮!

    一想到比水煮蛋还要鲜嫩可爱的傅胭被‘不法分子’给看了去,段衡立刻就不淡定了,不仅头顶冒青烟,连嘴也开始吧唧出酸味来了。

    但最重要的是,就是现在,傅胭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陌生人跟踪拍下照片,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尤其是照片居然还被对方发

    到了他的手机里,这意图已经在明显不过,除了挑唆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理由了。

    段衡近几个月修身养性,不搞事,不搞人,安安静静的在家和傅胭过着老夫老妻的日子,完全变成了忠犬好男人。

    所以,这让外界的某些人都忘记了,无论他再怎么改变,实质上,还是一头吃人之后顺便将骨头嚼成渣的恶狼。

    以恶制恶,才是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