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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

      年轻的男孩女孩领了红包, 送上祝福后,高兴地四散而去。

    “周煜?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

    “是不是几年前以本科生身份在《i》发表论文的那个计科院学长?那份期刊现在不是还放在你们计科院图书室展览吗?”

    “有可能哦!这位传奇学长的事迹, 在咱们学院可谓是经久不衰。不过也可能是同名同姓。”

    “我记得传说中那位周煜学长,是当年计院头牌。虽然刚刚光鲜很暗, 学长又带着帽子,但我认真看了下, 真的很帅啊,感觉比你们计院现在的头牌还帅。指不定就是当年那个周煜学长。”

    “不是还有传说, 我们那位周煜学长曾经是个学渣, 挂科无数, 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后来忽然迷途知返从良的么?据说去了斯坦福也很优秀的。话说回来,也不知是遇到什么事情, 让一个不良学生变好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爱情吧!你没听刚刚学长求婚,说喜欢那位漂亮学姐很久了吗?”

    “还真是呢!”

    “好浪漫啊!我又相信爱情了。”

    “去你的,你才多大,就不相信爱情了?”

    “哈哈哈……”

    裴云推了一把还抱着南风的周煜,笑道:“臭小子,这次是真的要结婚了。”

    周煜松开南风,但仍旧握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道:“虽然知道南风一定会嫁给我,但站在这里,忽然就有种不真实感。”他顿了顿,“八年前站在这里的我,我从来没敢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那时的他消极厌世,成日混混沌沌,对未来一片迷茫。她的出现,让他的生命忽然一亮,好像忽然活了过来。

    却又因为自己的糟糕,在面对她时,内心总是诚惶诚恐,生怕玷污了这片美好。

    他记得那次在操场,他倒挂在单杠上,看到她在晨曦中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好像整个世界被颠倒。

    那时他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拥有她。

    南风对上他的眼睛,虽然已经习惯他信手拈来的情话,但旁边毕竟还站着裴云和顾涵,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只暗暗掐了掐他的手。

    裴云搭上周煜的肩膀,戏谑:“你就可劲儿美吧!”

    大概是是真的高兴,周煜笑得有点傻。

    决定了结婚,自然就是要和双方长辈商量婚事。

    宋父宋母弄清楚了周煜去美国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总算是放下了心。

    毕竟是为人父母的,也算阅人无数,他们也看得出来周煜是真心对南风的,很真很真。

    因为女儿的残疾,这对父母过去这些年悬在心中,未曾说出口的担心,终于尘埃落定。

    对他们来说,周煜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他们的预期。周煜这样的男人,那是女儿十五岁之前,他们可能想象过的未来女婿。但南风十五岁之后,他们再如何觉得自己女儿优秀,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曾以为,南风因为身体的这个缺陷,可能不得不将就嫁一个一切都很普通的男子。

    普通其实无所谓,大家都是平凡人。

    只是普通的男子,却也不一定有多真心。

    可周煜不是,他英俊聪明,有好的事业,有好的人品。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他对女儿的真心,无与伦比。

    女儿要出嫁,自然是宋父宋母的头等大事。虽然婚礼在江城举行,但二老一早就过来帮他们准备。

    周煜的外公和舅舅知道消息后,浩浩荡荡来到这边,和宋父宋母举行了一场亲切友好的会面。

    因为周煜没有母亲,作为他母亲的家人,沈老爷子和两个儿子,还专门拿了一笔不菲的礼金,不过被宋家一家三口婉拒了。

    “孩子们感情好,高高兴兴结婚,好好过日子,我们做父母的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周煜自己把房子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们还要礼金做什么?”宋母笑道。

    沈敬知道:“之前周煜说买房子,我们要给他赞助,他说自己有钱不需要,我们也就没管了。但他妈妈早逝,他爸又不是个管事的,我们就是他的家长。哪有给孩子娶媳妇,连礼金都不给的?”

    周煜笑道:“外公舅舅,南风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才不会在意房子车子礼金这些身外之物呢!她就在意我,你们就把钱拿回去好好养老吧!”

    沈敬知虚指着他大笑:“呵!娶了个好媳妇了不得了?”

    周煜拉着有点羞涩的南风,得意道:“就是啊!所以你们少操心了!”

    总之,这次会面其乐融融。

    至于周煜父亲没来这次会面,是沈老爷子和两个儿子听了他在电话里对这门婚事的不满后,直接让他别来了,免得扫兴。

    这也如了周煜的愿。

    父子关系冰冻多年,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沈家人并不知情。但肯定不仅仅是周煜任性,接受不了父亲再婚,想来周父自身也有很大的问题。

    结婚的事,周煜亲自打电话和父亲说过。只是告知,并不是征求意见,然后给他寄了一张请柬。

    儿子结婚给父亲派请柬,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关系。

    其实这些年周煜对父亲的恨已经淡了很多。谈不上原谅与否,只是随着时间空间的距离,所谓的父亲对他来说,已经只是一个称呼。他没有将当年的事告诉外公和舅舅,倒不是因为念着亲情,只是不希望年迈的外公和舅舅们,跟当年的他一样,背负怨恨。

    有怨恨的人,总该不会过得开心。

    何况,从情理上来说,母亲的死确实只是意外。

    他不是被会血缘亲情绑架的那类人,所以那个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他知道这两年,周父并不太顺利,官场尔虞我诈太多,他自己也不是太干净,栽跟头恐怕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