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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方程问出了一直想问却不太好开口的问题,“你继母对你不好?”

    孙艳叹了声气,“也不能说不好,她也没有虐待过我,但……那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很难受,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我是多余出来的那一个,就比如他们三人正说笑呢,我一过去,轻松的气氛立马就变了……我跟我爸两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仿佛那不是我爸,而是别人的爸爸,我就是一个寄宿者,你有离家出走过吗?”她突然问。

    方程愣了下,“有啊,无数次,每次我跟我妈吵的厉害了,我都会离家出走。”

    这次换孙艳发呆了。

    方程接着说,“我离家出走不是去刘东家就是去我大师兄家,我妈放心的很,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去叫我。”

    孙艳说,“难过的很了,我就想走的远远的,觉得一个人生活都比现在看人脸色强,我收拾了行礼去火车站,到了火车站才发现身上的钱还不够买一张远离这个城市的火车票,而我又胆小,又笨手笨脚,找个工作都不敢,所以,在火车站附近晃荡了几圈后,哭了一路就又回去了。”

    孙艳停顿了下,“有时我就在想,我妈为什么不要我?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也愿意跟着她,也好过寄人篱下的感觉。”

    方程问,“现在不想离开那个家了?”

    孙艳说,“怎么不想?只是不再冲动了而已,我发现我唯一能离开那个家独立起来的途径就是好好学习,三年之后考上大学,只是我脑子太笨,无论怎么用功成绩都不好,不像晓丽,天天看小说犯花痴却还比我考的好。”

    方程说,“其实,也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一条路。”

    孙艳说,“我可没有你的能力在哪儿都能适应得了。”

    方程说,“在班里我就适应不了。”

    孙艳不由笑了,“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学习?我喜欢可就是学不好。”

    方程说,“肯定是你学习方法不对。”

    孙艳说,“我弟说我是脑袋不开窍,属榆木疙瘩的。”

    方程说,“谁说的?你语文不是很好吗?杜晓丽那个天天看小说的作文都没你写的好?”

    孙艳说,“可高考又不只考语文一门?”

    方程耸耸肩,“学习上的事你还是问别人吧,问我只会告诉你人生并不只考大学一条路。”

    说完,两人都不由笑了。

    孙艳看着前面突然收敛了笑容,碰了下方程的胳膊。

    方程顺着看过去,就见周元正站在教学楼旁边的树下,踢着颗石子,望着她们这边。

    孙艳小声说,“我先回教室了。”

    孙艳走后,周元走了过来,“我们谈谈吧。”

    “有什么可谈的?”方程讥笑了声,脚步几乎未停,从他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走出还没一步,手腕就被他突然抓住了。

    方程说,“放开。”

    周元没动,“我们坐同桌,不能一直都不说话吧,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想法你倒是说啊,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给你说得着嘛,受不了就去找老师调座位,以老师对你的偏爱,肯定能答应。”方程强行拽下那只手,直接走人。

    “我就不换,我为什么要换,要换也是你换。”周元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

    第二十四章 搭救老板

    凌晨一两点的样子,方程从酒吧后门出来,打开自行车的锁,跨了上去,一阵冷风袭来,不由缩了缩脖子,拉上外套拉链,竖起了领口,进入夏天的尾声,他们这里的昼夜温差还是不小的。

    走没多远,就到了巷子口,刚要拐入璀璨路灯下的宽阔马路时,从她的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追逐声。

    这片地方娱乐场所密集,打架斗殴实属常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方程右脚往前滑行了一步蹬起自行车正要拐弯时,透过昏黄的灯光她看到了前面那个被追的很狼狈人的面孔,刚放上去的脚不由自主放了下来,将车子靠边放到墙上,衣服领子高高竖起,几乎与眉眼平行,并缓缓挽起了袖子。

    等那群人跑到近前,她动了,先是一脚踢飞了一人手中的棍棒,再是一拳击中了另外一人的面门。

    瞬间,追逐的人停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让她少管闲事,并向她围拢上来。

    方程不敢迟疑,迅速拉起被追的那人跑到自行车跟前,跨上后,一脚踏在墙上,一脚一个后踢,将追上来的一人踢倒,冲那人大喊,“还不快上车。”

    那人茫然地哦了声,赶紧跑上几步坐上。

    车子风驰电挚般冲向夜色之中,脚步声,咒骂声远远被抛在了后面,直至消失。

    “好了,好了,可以慢点了,那帮人已经被我们甩掉了。”身后那人猛咳着说。

    一刹闸,车子便停了下来,满头是汗的方程拉开外套拉链喘气。

    身后那人一脸惊魂未定地下了车,踉跄地转到她前面,盯了她半响,突然指着她大叫,“那,那个,你,你是那个新来的调酒师,对,对对,就是你,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方程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不是新来的,是最近才调的酒,我在你店里已经干了一年多了。”

    “我不是经常在店里,这个那里会注意到。”那人表示。

    “你怎么样?”方程望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不说那人还好,一说那人就疼的直抽气。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方程问。

    那人呲牙咧嘴地四顾看了看,“这是哪儿?距离酒吧远吗?”

    “不远,隔了两条巷子。”方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