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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女人下一秒仿佛就要瘫软在床上,莫清急忙揽住她,低头时意外看见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初卿眼角滑落,如深海的泡沫坠入雪被里很快消失不见。

    莫清有些怔忡,五脏内腑犹如海水倒灌,是蔓延的咸涩,还有憋闷的窒息感。

    他低头,捏住女人的肩膀,看着她空洞无神的双眼,“够了,不要再说了。”

    竭斯底里后的安静突兀横来的男声,无缝衔接得让人无法漠视。

    言司远从电话里听到男人的声音,差点将手机摔出去,一抬眼便看见电梯到了一楼,挤挤挨挨的人群一哄而散,他却无暇顾及,只背过身狠狠踹了一脚电梯。

    “什么人?”他眯着眼,声音隐现薄怒。

    电话的声响突然变得遥远,只依稀听见男人细细安抚的声音。

    透明的玻璃墙外边是医院的副楼,亦是川流不息,言司远冷冷地盯了一眼,仿似想起什么般,骤然定住了移动的脚步。

    他突然发问,语气森冷如索命的阎罗,“医院?你现在在什么医院!”

    说着,他调转反向,疾步往前台奔去。

    手机被抖落到床上,初卿拂开莫清,脸上已平静了许多,低声道了谢,这才翻起手机,本以为男人已挂了,没想到指尖擦过扩音键,言司远清冽的声音瞬间在室内放大。

    ——“你现在在什么医院!”

    初卿抿紧嘴,不知道言司远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她扶了扶额,“够了,言司远,你妈已经知道了,回不回言家都无所谓了,你给你妈打……”

    言司远粗暴的声音却突然截断她。

    “我他妈问你现在在哪里!初卿!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男人凶悍的语气掩藏不住的怒意,在室内还余音袅袅,旁边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初卿这才惊觉自己没收回扩音。

    初卿拧着眉正要摁掉扩音模式,一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拦住她的指尖,她微怔,看着莫清微微俯身对着手机清楚说道,“她在市立三院这里,现在已经好多了,有劳挂心。”

    此话一出,电话就被挂断了,通话的屏幕骤然消失,只剩下简洁的手机桌面。

    莫清耸耸肩,看向初卿无辜的眨眨眼,“不是我挂的。”

    初卿认真看了他一眼,眼里冷意稍退,但那深处的星火也扑腾一下湮灭了,她收回了目光,拿起手机摇了摇头,“我知道,不关你的事。”

    莫清看着她低下头又在摩挲那手机,满腹疑问欲言又止。

    他就静静地凝视着初卿,看见她发际边柔软的绒毛和恬静的侧脸,突然想摸一下她的头。

    她明明这么柔软……在外人面前都能肆无忌惮的表露自己的情绪,在熟人面前却还要强自伪装。

    刚才还驱赶着他离去,此刻却在他面前露出了无助和怅惘,真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莫清的眼神骤然温和,看着初卿干涩的唇角,心念一动。

    “要喝水吗?”

    言司远挂断电话,正好走到前台这边,用力敲了敲台面,叫醒埋在电脑面前的护士。

    看见护士抬头,他急不可耐地问道,“仁川医院是不是市立三院?”

    护士奇怪的打量了眼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怎么跑这里问这些有的没的。

    只是目光一对上男人眉间逼人的凶戾,便被这阴鸷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护士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轻视,磕磕碰碰地说道,“是……前些年才改了仁川这名……”

    这医院虽然离言家不远,但他也好些年没来过,只隐约觉得市立三院这名字耳熟,如今倒是对上了。

    当即男人二话不说,拿起笔往手上行云流水写下两字,便直接示意给护士看,指使道,“帮我查下这个人有没有在医院里。”

    言司远一身气势非凡,看着就非富即贵,护士有心多问几句,一对上那目光便忍不住退缩了,只好依言帮男人在系统里调出数据。

    半响,护士才从电脑里探出头,“有的,一位叫初卿的女性,今早刚送来的,脑部受了创伤,轻微脑震荡,在212房的b号病床。”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就消息不见。

    正文 第52章 我是初卿的朋友

    ——脑部受了创伤,轻微脑震荡。

    言司远扒开逆行的人流,脑海里尽是这两句话回荡着,突然一个酿跄,他歪靠在墙边,竟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无力。

    他扶住脸,隐在黑暗里,神色难辨。

    没事的,那个女人刚才还在电话里冲他生灵活现地发火呢……

    言司远笑了笑,最后又垮掉了,抿紧了嘴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初卿惊回了神,抬头看着莫清温润的笑容,眉眼弯弯,亲切近人,没了那些刺探的审视,他的确没有再践踏她的底线了。

    初卿不知是开心好还是郁闷好,但看着男人发亮的眼神灼灼地望着她,像某种期盼回应的软糯小动物,她便不禁松了心防,轻轻点了点头。

    莫清立刻拿起她的水杯将之前的冷水倒掉,又重新装了热水,掺成温水后才递到初卿面前。

    他愉悦的哼着歌,享受帮她效劳的过程,这让他感觉仿似在被这倔强的姑娘需要着。

    初卿伸手,没够着,莫清笑了笑,反其道而行,移开了些许。

    “我们现在可以算是朋友了吗?”男人得寸进尺地问道。

    初卿淡淡瞥了他一眼,仿佛能看到他身后的尾巴在不停摇摆,眼睛更是扑闪着晶莹的光泽,好似在等待别人垂怜一般。

    蓦然想起这个男人刚才默默的守护,初卿心里一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莫清却耳尖听到,几乎雀跃地要跳起来庆祝。

    但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将水重新放到她面前,“喏,给你。”

    初卿还是看见了玻璃杯的好几重影子,晃得人眼花,她的手一搭,抓到了男人温热的手背。

    言司远却在此时突然闯了进来,看到面前一幕几乎目眦欲裂,上前一把挥开两人交缠的手。

    莫清另一只手及时掩住杯壁,却还是溢出了些许液体滴在了雪被上,斑驳的痕迹就像一些不堪入目的过往。

    初卿也在怔愣中回过神来,扫了一眼莫清沾湿的手,看向面前怒气勃发的言司远。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你来这里做什么?”

    言司远却充耳不闻,直直看向对面的男人,锐利的审视着他,“这个男人是谁?”

    气氛仿佛绷紧的弦,一触即发,莫清却不显丝毫狼狈,还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又重新忙上忙下斟了一杯水,这次却是当着言司远的面径直拉过初卿的手握在杯上。

    这才浅笑着看向言司远,“你好,言司远,我叫莫清。”

    两个高大俊秀的男人,同样闪耀夺目,此刻却是分庭对抗。

    两个对峙的男人,一温润有礼,一冷峻寒漠,默不作声地审度对方,任谁都无法忽略两人身上的锋芒。

    言司远眯了眯眼,看着对面男人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一张脸白净得像个文弱书生,心里先是鄙夷,再待打量,却看到男人眼眸隐现的精悍,像蓄势待发的暗箭,却是不容小觑。

    他拧了拧眉,神情显出了几分重视的严肃。

    不过是几秒的交汇,两个男人心里却不约而同地给对方下了定义。

    ——不是好惹的角色。

    莫清看着眼前同样英俊非凡的男人,气势更是盛气凌人,他不过听了这男人一句话便已揣测出他是电话里的那位,果然,唤他一声言司远,他既没否认也没避开他试探的目光,已是坦然的默认。

    言司远率先撇开目光,无视了莫清刚才的问好,也没有在意男人话里透出的熟稔,只径直望向初卿,满脸冷然的不悦。

    “才一会儿不见,这就是你找好的下家?”

    初卿握着水杯的手捏得指骨发白,因颤抖而摇晃的水面将她的情绪暴露无遗。

    莫清听言先是困惑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目光却牢牢定在杯子水面上荡起的涟漪,女人的面色白得像鬼。

    他心里一紧,下一秒已是挡在初卿面前,截住了言司远冷凝的视线。

    “我不知道言先生说的‘下家’是什么意思,但这样逼问一个受了伤的虚弱女士,恐怕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吧?”

    莫清似笑非笑地看着言司远,眼里却是不逞多让的冷意。

    如此激将的语气,言司远脸上却没有波澜,只是眉目戾气埋深,眯着一双湛湛寒芒的眸盯着面前的男人。

    “呵,那你又是什么身份来说这些话。不嫌自己管得太宽了么。”他语气平平,像睥睨之下的漠视,似乎没将莫清放在眼里。

    莫清却扯了扯嘴角笑了,没有在意言司远话里的讥诮和轻视,只侧首温柔地看了初卿一眼,那一眼很轻很柔,像春风意外抚平了初卿心里的燥意,她微微发愣。

    言司远看见两人脉脉对视,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从喉咙里冷冷溢出。

    “怎么,你们的关系很见不得光?还要眉来眼去给对方打掩护吗?”

    “我是初卿的朋友。”莫清回头,插着裤兜笑得风光霁月。

    这个男人但凡笑着,眉目就如含了情,任谁看上去都觉得那目光绞着缠绵悱恻的情意。

    就连言司远也不例外。

    言司远俊美无暇的面孔骤然阴沉了几度,看着莫清那嘴角的笑意越发刺眼,这个男人当他是傻瓜来糊弄么。

    他勾着唇角,笑意绵长阴郁,满满的嘲弄和不屑,“是吗?”

    “是莫清送我来医院的。”一直安静的女人突然出声。

    她平静无澜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听在言司远耳里却是突兀地像在打掩饰一般。

    他漆黑的眼眸里忽然掠过一层薄薄的暗色,讥诮的目光越过莫清的肩头滑落到初卿白皙柔嫩的脸上,看到她头上缠着的绷带又是微微一顿。

    莫清摸了摸下颌,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言司远眸里的寒意。

    “哎,说了这么多,初卿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言先生的身份呢,我记得你刚才那电话还结束不到十五分钟吧,这位先生竟然这么快就赶来这里了,看来的确很担心你呢。”

    莫清没有回头,咬文嚼字的话里,透着的亲昵直向着身后的初卿,而玩味的目光却直直望进言司远的深眸里,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仿似只是好奇言司远的身份罢了。

    正文 第53章 还是我这个丈夫做得得心应手

    此话一落,言司远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绷紧着下颌,额上青筋隐隐跳动着,冷厉的目光恨不得化成凛冽的风刀刮在那依旧眯眸浅笑的男人身上。

    而初卿却是身形一僵,瞳孔有些涣散,脑海的意识仿佛还停留在莫清后半句的重点上,只木然的抬着脸看着不远处的言司远,神经突然阵阵抽搐的疼。

    不到十五分钟,这么快就赶来这里……

    还不如说,这个男人本来就在这个医院里……

    初卿苍白着脸色,无意识地咬着唇,唇瓣几乎溢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