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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萧嘉意走了出去,到处是安保人员,还有没买到票的小粉丝,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穿着校服在门口席地而坐。

    萧嘉意看着她,也蹲下身来,“没买到票吗?”

    女孩儿扬起头,目光澄澈透亮,有些委屈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又看了看萧嘉意,“你也没买到票吗?”女孩儿颇有种找到同伴的归属感,叹了口气,“老白太火了,他太会唱了,身为他的粉丝,我为他骄傲,可有时候我又希望他没那么火,这样我就可以更多的拥有他了。”

    萧嘉意觉得好笑,仔细地打量了面前的女孩儿,胸前缀着校徽,a市十一中,是个高中生,十六七八的样子吧,看起来稚嫩的可爱。

    “你为什么喜欢他?”萧嘉意问,“他已经结婚了,以后也不会再唱歌了,你为什么还要蹲在这边,回家不好吗?天这么冷。”真的可以喜欢一个人到迁就自己的地步吗?

    女孩儿奇怪的看她一眼,“你不会是黑粉吧?喜欢还需要理由吗?不喜欢才需要理由。”大概是觉得自己说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女孩儿阐述了一下,“喜欢是本能的触觉和判断,没什么理由啊,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要找理由吧!”

    这样的话,宁唯也说过,那个时候,林墨白吻了她,她不知所措,又气又恼之后,忽然一反常态地告诉萧嘉意,“我好像爱上他了。”

    萧嘉意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因为之前种种,她一直觉得宁唯是极其讨厌林墨白的。

    宁唯告诉她,“爱就是爱啊,爱不需要理由,爱是本能的,我无法抗拒,只有不爱的时候,才需要找理由。”

    萧嘉意忽然想起来,宁唯那时候,和面前这个女孩是差不多年纪吧,十七八岁。

    谁又能想到,宁唯记挂了林墨白十年,然后终于和他走在了一起。

    这需要多大的缘分啊!

    萧嘉意想,怎么她就没有呢?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有些恍惚,“没有回报的爱,要了有何用?”

    “嗯?”女孩儿大概不懂她说什么,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会没有回报呢,我给她掌声,他带给我感动,就是这样啊!还要什么回报,难道要他娶我,才算回报,才没那么幼稚呢!”

    一个十六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在跟她说幼稚,萧嘉意觉得好笑,从包里掏出一*墨白的签名照送给了他,“我卖肾换来的哦,你可别辜负。”

    林墨白不喜欢干在自己的照片上签名送人,这是他的怪癖,粉丝们也不强求,所以签名照少的可怜。

    说卖肾换来的,一点儿也不算夸张。

    女孩儿郑重地把东西接过来,“谢谢你!”

    那份郑重,是真的喜欢,我才会有的虔诚。

    萧嘉意想,她为什么做不到不求回报地去爱霍祁东呢?大概是还不够爱吧!

    她想,真好,她没那么爱他。

    接到短信的时候,她瞥了眼,“笑笑,去哪儿了?”

    还没来得及回,下一条就跟了上来,“你是不是觉得闷啊,真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的。”

    那一刻,萧嘉意觉得自己像个滚蛋!

    她咬着自己的指节,咬到疼痛,咬到麻木,咬到每一条神经都是痛的,才罢休。

    她回,“没有,只是有点儿头晕,怕摔倒了,要是发生踩踏事件,你老公的演唱会,就变成事故现场了。”

    明明是开玩笑,宁唯却问了她方位,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没事吧,去医院看看?三院好像就在附近。”

    萧嘉意看着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唯唯,你怎么这么好!”你好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宁唯知道,萧嘉意心情一直不好,她从来不是会压抑自己的人,可现在,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着,所有的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回咽。

    太肉麻的话,可宁唯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嫌弃地骂她。

    宁唯只能抱紧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你是笑笑啊,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那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萧嘉意又红了眼眶,她说,“唯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喜欢你,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萧嘉意梗了喉咙,红着眼眶推了她一把,“哎,你说的我都脸红了,走吧,我们进去吧,这么重要的时候,可别错过了。”

    宁唯不放心,可最后还是被萧嘉意给拖进去了。

    已经唱了两首歌了,林墨白站在台上喝了一口水,仰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着,带着要命的性感,透过屏幕传到所有人的眼中去,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倒嘶了一口气。

    满满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第43章

    萧嘉意也看得激动,嚎了一嗓子,放纵吧,开心吧,其他的都滚一边儿去。

    她拖着宁唯往里面走,走工作人员通道,很快就到了她们的位置。

    宁唯仰着脸看林墨白的时候,手上被萧嘉意塞了一根荧光棒。

    镜头扫到台下,宁唯的位置,她正好挥了一下荧光棒,一副迷妹脸。

    林墨白慢慢笑了,调着耳麦线,往前走了几步,离宁唯很近了,忽然手撑了台沿,翻了下来,工作人员大概没想到会突然这样,几个安保立刻凑了上来,围在他的身边。

    他却只是走到宁唯身边,单手拉着她,把她抱到了台上。

    “下一首歌,我想请我太太给我伴奏。”他低沉的嗓音透过耳麦穿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去。

    本来就沸腾的场面,因为他这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更加沸腾了。

    “今天和你们一起来的是什么人呢?好友?或者和我现在手里牵着的人一样,是爱人?”他一边走,一边问,“你们一起走过多少个年头?一年,两年,还是像我身边的人一样,从年少,一路走过来?无论身边是谁,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缘分,年少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世界是唾手可得的,可是能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现在,请抓紧你身边人的手,听我唱一首:《遇见》”

    他换了话筒,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唱,他很少唱深情慢歌,这个歌的旋律一出来,现场就安静了下来,只有荧光棒晃动着,从台上看,像是星光,点点缀着,璀璨的像银河。

    台上一直放着钢琴,宁唯一直以为他要用,没想到却是给她的。

    她坐在钢琴前,看了眼乐谱,默默地记着。

    旋律渐渐起了,指尖轻轻地放在琴键上,脑海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午后,阳光明亮的晃人眼,空气中有细细的烟尘,他靠在窗台上,背后是金色的阳光,他的轮廓模糊又清晰,闭着眼听她弹钢琴,能听出她每一个弹错的音,然后指出来。

    一遍又一遍,汗水湿透了衣服,弹了什么她忘记了,只记得她无数次转不过来音的时候,他终于不耐地走过来,在她身后站定,长长的手臂半环着她,从前面看,宁唯整个身子都在他怀里,他抓着她的手,“从这边到这边,转的快一点,明白吗?”他的声音就在耳畔,呼吸也在,她只记得自己瞬间红了的耳后根,和久久不能平稳的呼吸。

    林墨白,这三个字从心头滑过,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白色的无领衬衣,胸口别着一朵玫瑰,纯白的西裤,捋上去的头发,此时安静的垂下来,这样的林墨白,多了点明亮,少了点凌厉。

    前奏响起,他开口说了段开场白,“这首歌是写给我的太太的,遇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前奏很欢快,带着点轻盈和跃动。

    ——从你蹒跚学步,我在身后默默守护

    ——命运已经把我们缠绕

    ——你看见吗,那天阳光正好

    清新的钢琴音调,衬着他低沉的嗓音,这股反差摩擦出来的感觉,竟然分外撩人。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画面,是两个小人儿,小女孩穿着蓬蓬裙,红色的系带小皮鞋,张开手臂,在学步,她的身后,小男孩蹙着眉,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扶她。

    ——我大步,你追逐

    ——林荫下漫步,回眸浅笑止不住

    ——你总是那么呆,又傻又可爱

    画面转换,两个小人长大了,小女孩背着卡通书包,小男孩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两个人走在路上,小姑娘迈了一个很大的步子,垂着头,可怜兮兮地追着他,男孩回过头,定格在他带点儿宠溺的浅笑上。

    ——你闯进我的领地,我由着

    ——由着你,住进心底

    ——给你最独特的权力

    小女孩睡着了,躺在小男孩儿的床上,蜷缩成一团,像个沉睡的精灵。小男孩站在床边,定格在毛毯盖到一半的动作上。

    ……

    画面一帧一帧的过,从年少,一路成长,两个小人儿,慢慢长大。

    最后,是林墨白和宁唯的近照,他和她在片场时候的,他捧着她的脸,浅浅吻下去。近镜头,画面猝不及防地蹦出来,冲击力够大。

    ——我看过远的海,爬过高的山

    ——遇见星辰,遇见日月

    ——遇见这世界的奇瑰壮丽

    ——也遇见命运的腐朽神奇

    ——最幸运,遇见你!

    轻轻浅浅的声音,伴奏也简单到清新。

    这样一首歌,却仿佛协风卷浪,把人往回忆里推。

    宁唯想起小时候很多的事情,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这些照片,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谢谢我的母亲,有记录我成长的习惯,也谢谢出现在镜头里的这个姑娘,因为她,这世界变得不同。”林墨白对着台下的万人浅笑。

    这样的林墨白,谁又见过?

    他走过去,站在宁唯的身边,一手放在她的脖颈上,那缱绻的柔情,仿佛能透着屏幕溢出来。

    宁唯合上琴盖,起身的时候,忽然侧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踮起脚,当着现场万余人,和无数直播视频网站的面,热情拥吻他。

    一米六的她,即便踮着脚,也吃力。

    他微微弯下身,配合她。

    这样一个小细节,台下的人都笑了。

    太萌了,又有爱。

    镜头拉近在两个人的脸上,能清晰地看到,被亲的人,此刻反客为主,强势霸道地扣住对方的脖颈,给了她一个深吻。

    很短,但看得人热血澎湃。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林墨白笑了笑,“我其实是个很传统的男人,这样的事,若非今天情难自禁,我更愿意关了门,安静享用。”

    底下的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宁唯举着话筒,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我们之间隔着太长久的时光,所以在一起显得特别珍贵,我总是想,没有求婚也没关系,没有约会也没关系,只要最后是他,就很好了。去领证那天,下了雨,他把我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开着车载我去民政局,那天他把戒指戴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就想着,已经够了,很够了。他从来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年少的时候更是有点儿不解风情,害很多女孩子的暗恋无疾而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给我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宁唯歪头看他,“谢谢你!林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