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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我从你的眼前掠过,你甚至看不清我的容颜。

    ——只有我背上银色的剑鞘,在阳光下瞬间闪耀。

    ——我一定要在黄昏之前到达,

    ——我要看着我的爱人,

    ——在夕阳里娇艳的容颜,

    ——和风铃响起时她迎风漫舞的衣裙

    当初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呢,很多话无法跟她说,只能唱给她听。

    不管到了哪里,不管前途如何渺茫,只要有你在,就是我心中的故乡。

    你能明白吗?

    他那时候焦头烂额,爱情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奢侈和多余,什么都给不了,不是为了离开她才离开,只是迫不得已,他带不走她,只能告诉她,等我回来!

    可是一走十年,十年对他来说,太短又太长,短到不足以让他为母亲和她构筑一个稳妥的未来,长到让他对她的记忆都模糊。

    很久之前他就不抱幻想了,她的消息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边,通过他母亲的口,一点一点,他都记着,她身边从来都不乏追求者,不乏陪伴者,给不了她最好的,何必去招惹她。离开了那么久,回到她身边的路又那么长,看起来越来越没可能。

    十年后,很久没有消息的她,突然有了讯息,她二十六七岁了,还是单身,他一颗心又蠢蠢欲动,于是接了a市电视台的邀请,推了好莱坞的影视合作机会。

    没料到的是,她会来参加节目。

    这么好的机会,再错过,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落下最后一个音,宁唯抬起头看他,想听他的评价。

    他有些出神,过了几秒钟才似乎反应过来,对上她的目光。

    “这首歌我唱给你听过!”他说,“十八岁,你生日,那天下雨了。”

    宁唯忽然心跳的厉害,密集如雨点,噼里啪啦,敲得她头脑发懵。

    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声音从喉咙里出来,感觉不像是自己的,“是,下雨了,你是那天走的,晚上的火车,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冒着雨,买了站台票进去,你在哪趟车上,我根本不知道,看着一辆绿皮车驶出车站,我跟着跑,边跑边哭。”回忆隔着时光漫上胸口,宁唯反而冷静了,她笑了笑,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瞳,“是不是很傻?”

    林墨白的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是一种不可置信掺杂着狂喜的心情。

    他没说话,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听着它如鼓点般铿锵有力地嚣闹,他知道,死寂了多年的心,重又活了过来。

    宁唯等了几秒钟,没等来他的回答,她想,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起身把电音放在原处。

    一回身,就撞上了他的胸膛,他一手按在架子上,将她困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宁唯和他离的很近,她略微抬起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周围是他的气息,带着股浓烈的荷尔蒙味道。

    她有些呼吸不畅。

    他的声音在耳旁,带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问:“昨晚去哪儿了?”

    “嗯?”宁唯大脑有些浑,他靠的太近了,太近了。

    近的她无法思考,她只是仰脸看着他的脸,他略显淡漠的单眼皮,他长得过分的睫毛,他挺直的鼻,他的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他又问了句,“谁带你出去的?”

    她又“嗯?”了一声。

    他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往前压了下,像是无声的警告,胳膊曲得更狠,整个身子都要贴在她的身上了。

    宁唯感觉到了他的重量,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在生气?为什么?

    昨晚?昨晚是霍祁东……

    她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不怎么好!”

    她想起今天早上她回酒店时坐在沙发座上翻着杂志表情隐隐含怒的林墨白。

    她脑子里忽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男朋友吗?”他又开了口。

    宁唯彻底的抬起头,那双眸光清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然后踮起脚,两手攀到他后颈,对准他的唇,吻了上去。

    脑子里一个声音不停地提醒她,“宁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第14章 换我主动(捉虫)

    “扣扣!”有人敲门,在门外试探的叫,“林老师?”

    宁唯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他正凝视着她,宁唯分明看到,那双眼里,隐隐含着笑意。

    她顾不得深究,一把推开了他,低头,后知后觉地觉得羞耻,哑着嗓子跟他说,“有人叫你!”

    看着他转身,好整以暇的背转过去,说了声,“请进!”宁唯装模作样地转过身,装作很认真地研究置物架上摆放的乐器。

    他沉静如水,她气喘吁吁,落差太大,挫败!

    是陆一楠,“林老师,其他三位老师商量说一起练习,效果可能会更好,想请您和宁唯一起过去呢!”

    林墨白沉默了片刻,说了声,“好!”

    于是宁唯跟在林墨白后头,跟小尾巴似的,低着头追着他的脚步出去了。

    怎么办?是趁热打铁,还是……?

    还是什么?她也想不出来,脑子一片乱,有些懊恼有人过来捣乱,又有些庆幸,庆幸还没有到达收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们直接去了2号演播厅,灯光都暗着,只开了一排日光灯,闫东阿兰和罗智原坐在前排观众席上,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看见林墨白,招呼了一声,“墨白,来来来。”

    宁唯顿住脚,敏儿和谭铭凯正在吵架,看见她,立马凑了过来。

    “亲爱的,缘分天注定啊,我们又可以愉快地在一起了。来,抱一个!”

    “滚,厚脸皮!”敏儿横了谭铭凯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唯唯姐有男朋友,开奥迪q5的帅哥哥,你矜持点!”

    “那就撬墙角呗,只要结婚证没拿到手,什么都好说!奥迪q5算个屁,我家车库的车排成排,奥迪q5给我家司机开他都不要。”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

    谭铭凯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小唯,说吧,哪个王八羔子跟我抢你,我去削了他!”

    宁唯觉察到一道目光射过来,她一侧头,就看见林墨白,他正看着她,平淡的目光,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宁唯就觉得心脏受不了了。她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解释,“那个……不是我男朋友,以前的老板,昨晚处理一下我在公司的遗留问题。”

    林墨白刚刚问的,她现在,算回答了吧?

    她又一次用余光看他,他已经转过了头,侧头跟闫东在说话,不知道听见没有。

    “哈,所以我们还是可以愉快地在一起!”谭铭凯说着要过来抱宁唯,被敏儿一把推开了。

    “卧槽,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不要脸的!”敏儿一脸惊奇!

    “乖,小孩子不要说脏话!”谭铭凯拍了拍敏儿的头,“亏你还姓爱新觉罗,真是没礼貌。”

    身高差太多,爱新觉罗·敏儿跳起来也没能打到他的头,气哼哼地别过头不理他了,跳走的时候,身后的蜈蚣辫一甩一甩的。

    宁唯堪堪回过神,望着谭铭凯,很认真地跟他说,“首先,我比你大了三岁,我不大喜欢比我年纪小的,其次,昨晚那个不是我男朋友,但我有男朋友,我爱了他十年,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我只爱他,不会改变。”

    谭铭凯二皮脸似的笑容一瞬间凝重下来,“刚刚你特意解释的时候,我以为,我们是有希望的,人都是会变的,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以后说不定也会喜欢,别急着拒绝……小唯,我是真的……”

    宁唯打断他,“我不会变!”她的语气是笃定的,夹杂着她一贯的果断和不留余地。

    大概是她的语气太强势,谭铭凯的眼神和脸色都渐渐变了,他这幅样子让宁唯有些不适应,她搓了搓手,语气和缓了一些,“所以,别再开玩笑了,我会觉得很不自在。”

    谭铭凯面色的怒气渐渐浮现出来,“骗我很好玩吗?我特么处处哄着你,逗你开心,你现在才跟我说你有男朋友,你特么男朋友在哪?哪?拉来我看看啊!你是觉得想跟我玩的时候就勾勾手指牵着,不想玩的时候就踢开,我也拿你没办法是吗,还爱了十年,可别逗了!”

    宁唯皱起了眉头,“你冷静一下再跟我说话。”

    说完,她转身走了,谭铭凯踢了一下身旁的钢架,“咚”的一声,回声绕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他丝毫不在意,宁唯没理会他,一个人走到很远的角落里坐下。

    她有些难过,来这边,刨除别的不说,谭铭凯是很照顾她的,给了她最真的关怀,和最完全的信任,比赛中途不少人都怀疑她是因为温世荣和林墨白的关系才晋级,可只有敏儿和谭铭凯完完全全地相信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她只是把他们两个当做朋友,谭铭凯那个纨绔公子哥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认真的,宁唯一直觉得他只是爱玩爱闹,剪了他的衬衣过去道歉赔偿的时候,他无所谓的说,“破衬衣罢了,你要我送一沓给你,想要别的也可以,比如我的平角裤?”

    宁唯因为他这个过分的玩笑,差点掰断他的手指。

    现在呢,他这个样子闹得她堵心,她觉得是自己错了,她应该一早沉下脸,说清楚。

    是她心软不想把话说太硬,才让他以为是她欲拒还迎。

    谭铭凯的话伤到她了,她觉得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心机婊,欲拒还迎,故作矜持!

    可是明明不是。

    她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擦着眼泪,她朋友不多,维持一段关系对她来说太过费心力,这么多年,也就一个萧嘉意,一个霍祁东,本来她以为谭铭凯会算一个,可这一个正在恶意的揣测她。

    她很难过!

    没多久,身旁的位置有人坐下来,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宁唯看见林墨白的侧脸。

    刚毅的,棱角分明的,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的。

    他揉着眉心,一夜没睡,这会儿眼都是疼的。

    “你们谈完了?”宁唯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颤抖,掩饰都掩饰不住。

    “看你脸色不对,过来看看。”林墨白的声音带着让人心尖颤抖的磁性,他觉察到了她声音的不对劲,靠近她,捧着她的脸,仔细看她。

    “哭了?”

    宁唯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刚刚拒绝了一个富二代,富二代大概觉得我拒绝得太不清纯,太做作,所以就言语攻击了我一下,也不是大事,就是觉得有那么点难过。”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有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带着叹息,“这么多年,你还是学不会拒绝人。”

    “我以前有吗?”她并不大记得。

    “嗯,十七岁的时候,你向人请教如何拒绝我,纠结得都快哭了,我不忍心,只好先放开你。”他的声音轻缓。